宋春馳快速點頭。
“你可以試試,自己找到答案。”
低沉的語調帶著些許黏連,有一種引誘意味,宋春馳在一瞬間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他轉著眼睛想了想,搖頭:“算了,我不感興趣。”
這句話說得很違心,其實他好奇死了。但是烏銜秋叮囑過,要他少看許夜的眼睛。
宋春馳認真遵守著。
他猜測許夜那個能力的發動條件應該是和眼睛有關,他心裡有些戒備,決定許夜說的話連標點符號也不信,畢竟——
“我可不想被勾走。”
許夜垂在身側的手指尖動了動,有所了解便會戒備,被拒絕也是意料之中,但依舊讓人覺得不爽。
他輕笑了聲,“是嗎?”
不能看那雙危險卻好看的鳳眸,宋春馳隻能把目光放低,最後定在許夜的右手腕。那裡正綁著一條薄霧似的黑紗,長出來的部分在許夜身側無風飄動。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注視,黑紗像是有意識一樣,柔軟的垂落下來。
他研究著那段黑紗,嘴裡不經意地小聲嘟囔:“我也不喜歡你這樣的。”
許夜:......
“也”?
他心中一哂,看來他從烏銜秋那知道的還挺多。
看著眼前青年俊俏的臉蛋,許夜眸底湧出一瞬間的殺意,隨即迅速收斂。他眯起眼,本想要說什麼,但耳邊聽到的聲音讓他默然一瞬,隨後失去了談話的興致,隻說:“那我拭目以待。”
說罷不再看宋春馳,越過他走上樓梯,建築的陰影覆在他背後,像是夜色在他身上披下了深沉幽暗的帷幕。
......
烏銜秋走下樓梯,在轉角處與許夜狹路相逢。
雙方同時頓住腳步。
許夜眸底掠過不耐,抬眼,眉一皺,隨即又鬆開。
“烏銜秋。”男人沙啞的嗓低喚著,唇角勾起一抹森然冷笑。
知道烏銜秋不開直播,不需要任何偽裝與假麵來掩飾自己,許夜肆無忌憚地放出心底壓抑的刺骨殺意。
“把我的秘密告訴彆人。”他的笑不達眼底,“不怕我殺了他?”
許夜見過宋春馳。
判斷出這點,烏銜秋的神色更加冰冷。
片刻後,他警告道:“奉勸你三思後行。”
許夜笑得更開,甚至連那雙狹長的鳳眸都彎起,“這麼在意?要是他被我勾魂,你會報複我嗎?”
烏銜秋的吐槽簡潔有力:“有病。”
“......”
許夜忽然收了笑,渾身的冰冷肅殺也在這一刻儘數收斂,聲音放輕,帶出幾分軟和:“我有病,你也不遑多讓。”
隨著許夜不再炸毛,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氛圍轉瞬消散。
烏銜秋不在意不痛不癢的諷刺,目光繞過許夜身後,又回落在他身上。
“你的驅魔人呢?”
“哈哈哈哈哈......”許夜發出一串低笑,再抬眼時,眼眶泛起反常的紅,仿佛被刺到痛處,他咬著後槽牙,神情幾變。
最後,他麵無表情地答:“被我殺了。”
烏銜秋纖穠的長睫微顫,目光穿過沉夜,最後定在許夜手腕的黑紗上。
良久的沉默。
“斯塔萊德嗎?”
他聲音輕得像寒夜悄然落下的雪花。
許夜毫不意外烏銜秋會猜到,隻問他:“你要怎麼解決現在的難題?”
烏銜秋便了然,“迪厄多斯也是你的手筆。”
他看向許夜的眼睛,“第二次來這個世界?”
許夜恢複了談笑自若的狀態,含笑說:“不愧是危治歐諾首席。”
這就是承認了。烏銜秋不再說話。
許夜一步步走上樓梯,與他擦肩時,低聲說:“再見。”
烏銜秋冷默下樓,幾步後回頭,隻見許夜邁著從容的步伐,走進了深沉的黑暗裡。
......
宋春馳背靠牆抱腿坐在樓梯上,仰頭看著烏銜秋走下來。
他翹起嘴角,聲音清朗溫柔,“你在和誰說話?許夜嗎?”
他笑起來比許夜好看、順眼得多。
烏銜秋如此想著,眉間的冷意散去,輕點頭,“嗯。”
離得有點遠,宋春馳並沒聽清楚烏銜秋和許夜都說了什麼,他有點想問,但看到烏銜秋滿身比平常更冷的氣勢,沒有開口。
隻苦哈哈地舉起手,向他展示手腕上的貓,“我總不能讓它在我手上安家吧?還有沒有彆的辦法?連儲物欄都不能隔絕迪厄多斯的感應,神的雷達這麼變態嗎?”
“而且小貓咪好虛弱,要不要看醫生啊?如果要的話,該帶它看獸醫嗎?或者有沒有一種可能,有治療係的惡魔使?”
烏銜秋在他輕快的一連串的提問中平複心情,說:“先找醫生。”
隨後補充,“醫人的。”
宋春馳揚眉,“先治麗莎夫人嗎?”
“嗯。等天亮再行動。”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