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辭緩緩睜開了眼睛,莞爾一笑,卻是帶著寒意,“殿下這般闖進來,難道不怕我是在修煉邪法會把你殺了嗎?”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好像煞有其事。
唯獨雲灼似乎是聽不懂的,她呆呆的看了看沈酒辭,緩緩道:“所以你是在修煉邪法嘛?介不介意帶我一個?”
說著便是學著沈酒辭的模樣在水池中央盤腿坐下,一雙水眸就這樣看著沈酒辭,似乎是在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沈酒辭一時覺得無語,便隻是沉默著,乾脆偏過自己的腦袋繼續閉眼假寐,權當沒有聽見。
等了半天,身側的雲灼似乎是格外的安靜。
沈酒辭忍不住睜開了眼眸,看著雲灼心大睡著的模樣頗為無奈,坐著還能睡著?
“殿下。”
沈酒辭忍不住出聲,“你難道一點兒都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嗎?”
在此之前沈酒辭便是想好了一連串的回答,可是沒有想到,雲灼無論麵對什麼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倒是著實讓自己意外。
自己運籌帷幄了那麼多事,還是頭一次遇見一個完全不在自己意料之中的存在,難免覺得有些惶恐。
雲灼似乎還有些迷糊,顯然這裡的環境讓她很想睡覺。
她迷迷糊糊的說道:“那你也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沈酒辭:“……”
說得好有道理啊……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心裡預想著雲灼知道真相後的反應,就算她驚慌失措的想要逃離自己也是做好心理準備了的。
但是她早就知道顧衡卿是妖了,就算知道自己的身邊還有一隻妖,應該也不會過分驚愕的吧。
醞釀了許久,沈酒辭總算是開口了,“我是妖。”
這三個字似乎是有千斤重,因此沈酒辭的嗓音也是格外的低沉。
雲灼似乎清醒了過來,她直勾勾的盯著沈酒辭,並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沈酒辭:“……”
沉默了良久,沈酒辭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澀,“你不怕我?”
雲灼不屑的輕笑了一聲,“憋了半天你就說這個?還有其他的麼?”
沈酒辭:“???”
這一切似乎和自己預想的不太一樣啊……
沈酒辭遲疑著的說道:“顧衡卿早就告訴你了?”
雲灼淡淡的搖了搖頭,“當我進入攝政王府的第一天便是知道了的。”
這一次沈酒辭啞言,“……”
雲灼這才說道:“誰家正經侍衛喝醉後會有毛茸茸的耳朵鑽出來的?”
“誰家女使見到人轉身就說你聞上去好香好想吃的?”
“唉——”
她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沈酒辭,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殿下,不是我說你,是我還好,換做旁人,早就被你們給嚇死了!”
全府上下除了自己都是妖的事兒,自己已經習以為常了。
沈酒辭微微愣了愣,隨即便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中的陰鬱被掃去了大半。
“公主殿下果真聰慧過人,想來攝政王府沒有多少事兒可以瞞過你了。”
雲灼托腮沉思,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有一件事兒我還是不解。”
“何事?”
雲灼微微鎖著眉,“君冥將酒藏在何處了?這幾日我翻遍了整個府邸都是沒有找到的。”
強忍住給雲灼一個暴栗的衝動,沈酒辭壓著脾氣道:“應是假山後的密室之中,他是隻狐狸,最愛藏東西。”
“那群女使的尾巴看上去是貓,是一窩的?”
“是。”
“殿下真厲害,這是把人家一鍋端了啊。”
沈酒辭呼出一口濁氣,“你若是害怕,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抬手摸了摸雲灼的發絲,眼中滿是柔情,夾雜著一些不舍。
“以後你也就不用想法子逃跑了,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攝政王府,我也不會再去費心費力的捉你。”
雲灼眨了眨眼,“殿下這是要把我給扔了?”
看著雲灼的那一雙眸子,沈酒辭卻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了的。
雲灼歎了一口氣,竟是移了移身子,將自己的腦袋枕在了沈酒辭的腿上,喃喃自語。
“九爺,我這般喚你應該是沒錯的吧?”
沈酒辭的身子微微一震,他咽了咽口水,“殿下何故想到這般叫我。”
“見你玉佩間刻著九字,雖不知其意,總覺得是和你有關的,便是想這樣叫了。”
沈酒辭微微斂眸,看著雲灼,心中流過一絲暖意,“倘若你願意這麼叫便是這樣叫吧。”
“九爺,養狐狸需要注意些什麼?養貓呢?”
“九爺,你是什麼?”
“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