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芨芨草(1 / 2)

風流俏佳人 著花遲 8330 字 10個月前

楊炯見全軍補給完畢,朗聲道:“全軍不要停留,向東北方向慕思河進發!”

言罷,目光落在李嵬名身上。

李嵬名美目流盼,白了他一眼,蓮步輕移至馬下,微仰螓首,伸出皓腕,靜待楊炯相扶上馬。楊炯佯怒瞪視,終是伸手攬其纖腰,李嵬名借力翩然上馬,羅裙輕拂,落於楊炯身前,二人共乘一騎,率先朝著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你不是想去興慶府嗎?為什麼反向進軍?”李嵬名疑惑問道。

“後有追兵,麟嘉衛尚未與之照麵,我不想讓他們猜到我軍的真實意圖。”楊炯神色淡然,從容應道。

李嵬名嗤笑一聲:“你休要癡心妄想,此處已深入我大夏腹地,料想不久追兵便會從四方圍堵而至,任你如何折騰,最終都是徒勞無功。”

“此言倒是有理,有你這諜子在,我軍想脫身確實不容易。”楊炯言罷,目光陡然銳利,緊緊鎖住李嵬名雙眸,想要從中探查些許端倪。

李嵬名不以為意,輕笑道:“你莫要詐我,我身染風寒,弱不禁風,即便有心傳遞消息,也沒有手段不是?”

“但願你所言屬實。”

“唉!我是白蓮花耶,不騙人!”李嵬名玩笑道。

“李嵬名,若讓我查實你為追兵傳遞消息,休怪我辣手無情。”楊炯恨恨而言。

“哼,你在嚇唬我嗎?”

“你大可試一試。”

李嵬名聞言緘默,抬首望向遠方沉沉夜色,忽道:“你真要攻打興慶府?”

“不然呢?郊遊嗎?”

“你僅率一千五百人,便妄圖攻打我大夏國都,莫不是失了心智?”李嵬名語帶嘲諷。

“不懂了吧?我要的是讓你父皇心生恐懼。此處深入西夏腹地,你西夏大軍皆聚於中路,後方兵力能有多少?想要圍堵我,試試看。”楊炯自信道。

李嵬名聞言,沉思良久,方道:“縱使你能趕赴興慶府,又能做什麼?不妨告訴你,興慶府如今有近十萬大軍拱衛皇城,鐵鷂子、擒生軍、強弩軍皆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你以何抗衡?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本公主或可保你性命無虞,如何?”

楊炯抬手輕拍她腦袋一下,哂笑道:“你若不善說謊,便莫要開口。擒生軍是李繼铖的私軍,此刻皆在靈州駐守,強弩軍此番國戰已被你父皇調往中路,何來十萬之眾?”

“哼!”李嵬名被戳穿謊言,卻毫無羞澀,隻狠狠瞪了楊炯一眼。

“可知為何要向東北進軍?”楊炯忽然道。

“哼!”

楊炯見她賭氣模樣,微微一笑,續道:“遼國太子與我相交甚篤,且公主與我情誼深厚,我若去遼國借兵攻打興慶府,你猜他們可會應允?”

“你莫要胡言亂語,遼國主力皆在東北與金國交戰,哪有餘力助你?還敢妄言與耶律南仙有情,你當真不知廉恥,她看得上你?你是我見過的臉皮最厚的人!”李嵬名冷笑不止。

楊炯目光一凜,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語。

“大人!部落青壯皆已趕往追兵方向!”賈純剛策馬奔至,高聲稟報。

“好!全軍轉向,朝西北沱沱河進發!”楊炯陡然變令。

麟嘉衛得令,前軍迅速調轉馬頭,如蛟龍彎折般,徑直衝向沱沱河。

“你……”李嵬名欲言又止。

楊炯冷笑:“怎地?未曾料到?此刻怕是無暇傳遞消息了吧?”

“你若認定是我,便直接動手殺了我,少搞這些無聊手段!”

楊炯目光冰冷,扳過她下巴,沉聲道:“李嵬名,我會無緣無故懷疑你?”

“你有何證據?”

“你知道嗎?你說謊的時候,眼眸中波光閃動,瞳孔會瞬間放大,而後恢複如常。即便你頻頻眨眼掩飾,卻依據無法改變這種本能反應”楊炯剖析道。

李嵬名嫣然一笑,調侃道:“原來你如此在意我,如此這般,不怕你那公主小情人生氣麼?”

“顧左右而言他,乃是被拆穿謊言後的慣常表現。”

“楊炯,你可是喜歡我這雙眼眸?”

“確實很美麗。”楊炯如實作答。

李嵬名得意一笑,繼而湊近楊炯,吐氣如蓮:“想不想這眼中隻有你?”

“哼,你覺得我是那種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的人嗎?”

“你分明是見了公主便移不開目光的人。”李嵬名篤定道。

楊炯深深看了她一眼,忽道:“我心中實感好奇,你與我對賭,即便你贏了又能怎樣?你一個柔弱女子,如何殺我?”

“哈哈哈,可還記得我曾言,草原女子複仇自有其法,我此刻便是以此法殺你。”李嵬名放聲大笑。

楊炯蹙眉沉思,草原女子的複仇之法?他兩世為人,都未曾聽聞此說,與敵人打賭,自己獻身?什麼腦回路?

“好奇嗎?”李嵬名見楊炯蹙眉不語,調笑出聲。

“你既不會相告,又何必多問?”楊炯厲聲嗬斥。

“凶什麼凶?逗逗你不行呀!”李嵬名眼角含淚,委屈道。

楊炯翻了個白眼,恨聲道:“你是水做的嗎?再哭給你就地正法!讓你挺著個大肚子回家!”

李嵬名破涕為笑,俏皮地朝楊炯眨了眨右眼,挑釁之意儘顯。

楊炯被她此舉弄得心中一蕩,暗忖不妙,這娘們兒會得可真多,老子不會真淪陷了吧。

此時,李瀠策馬而過,聽得真切,看得明白。見楊炯望向自己,雙眸驟寒,冷笑問道:“心動了?”

楊炯急忙搖頭,連聲道:“絕無可能。”

李嵬名大笑,扳過楊炯下巴,質問道:“對我大夏第一美人、嫡長公主李嵬名心動是很丟人的事嗎?”

李瀠直視楊炯雙眸,驅馬靠近,冷聲道:“用我請你嗎?”

楊炯毫不遲疑,將馬韁繩塞給李嵬名,縱身躍至李瀠馬上,擁著她疾馳而去。

李嵬名銀牙緊咬,望著身後緊盯自己的內衛,狠狠抽了下馬臀,亦消失於夜色之中。

“假戲真做,真有你的楊炯!”李瀠恨聲道。

“小棉花,此事我需與你說清楚。李嵬名那鬼精鬼精的樣子,我要是不演得逼真一點,怎麼騙過她?這不是為了麻痹她嗎?”

李瀠沉默不語。

“我所言句句屬實,我發誓。”

“你可是喜愛孩童?”李瀠不答楊炯之言,忽出此問。

“啊?我不是回答過了嗎?我再重複一遍,我喜歡咱倆的孩子!”

李瀠沉思良久,悠悠道:“李嵬名容貌甚佳。”

“啊?”

“讓她為你誕下一子,權作我對你的補償。”李瀠淡淡而言。

楊炯聞言一怔,怒道:“李瀠,你少給我亂做主!你要是真覺得虧欠,就給我生個女兒,那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李瀠依舊不語。

“哼,你我青梅竹馬,莫要以為我不知你想乾什麼,我已非昔日長安紈絝,如今身負武功,你莫要妄圖算計我。”

“並非什麼難事,隻需加重些劑量。”李瀠平靜道。

“哼,你不懂,那事並非迷暈便可。”

“我所知汙糟之事,遠勝你所見。”李瀠冷聲道。

“我已有防備,你休要癡心妄想。”

“嗬嗬,你想防備我?未免小覷了我李瀠。”

楊炯緘默,李瀠亦不再言語。

一路疾馳,一晝夜後,終是擺脫追兵,抵達西北沱沱河畔。

楊炯下令就地休整,見李嵬名走來,嘲諷道:“可是無暇傳遞消息了?”

“哼,懶得理你,我要沐浴。”李嵬名昂首挺胸,毫無俘虜之態。

“洗個屁!你若想死,我現在就成全你。”楊炯叱道。

李嵬名見楊炯神色凶惡,心下微懼,低聲央求道:“我心中有數,隻擦拭身體,不下水,行嗎?”

楊炯凝視她良久,譏諷道:“可是想傳遞消息?”

“你怎麼如此不講道理?不然你看著我洗?”李嵬名嗔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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