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微微點頭,神色淡然,依舊沒有說話。
各自坐定之後,那馬仔立刻機靈地主動擔起倒茶的活計。他的目光在楊成身上隻是短暫停留,便移開了,完全認不出楊成。且不說楊成如今借助法袍幻化了模樣,單是那天晚上本就燈光昏暗,而楊成當初也隻是一個匆匆而過的路人罷了,他認不出實屬正常。馬仔倒完茶水後,便極為識趣地退出客廳,在庭院中隨意找了一處安靜之地坐下。
馬仔出去之後,張超微微猶豫,臉上露出一抹遲疑之色,說道:“淩大師,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想請您幫忙。這位楊大師……”說著,他還瞥了一眼楊成的方向,眼神中帶著詢問之意,顯然是在考慮楊成是否需要回避一下,畢竟他所講的事情涉及隱秘。
淩修遠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不悅之色,說道:“張少,楊大師乃是我師弟,是自己人,沒什麼可回避的。若你覺得不方便,那便請回吧……”
張超連忙擺手,急切地說道:“誤會,二位大師,我隻是不知該從何開口。既如此,那我便從頭講起……”
張超麵色凝重,將馬慧佳撞破自己那檔子好事並且到處宣揚,從而導致張馬兩家聯姻失敗,最終自己失去家族第三代繼承人資格的事情緩緩道來。說到最後,他滿臉懇切,語氣中帶著哀求:“淩大師,求您一定要幫我轉運,讓我能夠繼續當上家族的三代繼承人。”
淩修遠聽了,微微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悄悄瞥了楊成一眼,見楊成一副悠然自得、老神在在且事不關己的模樣,便裝模作樣地手托下巴,沉思片刻,而後緩緩說道:“此事……涉及世俗,我等方外之人不便插手世俗之事,請恕我無能為力。”
張超一聽,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再次懇切道:“淩大師,求求您幫幫我吧,隻要您能幫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淩修遠微微沉吟,說道:“張少,不是我不幫你,罷了,你先寫下你的生辰八字,容我先幫你推衍一番。”
淩大師神情專注地看了看張超寫下的生辰八字,沉思了一會兒,接著對著張超的麵相細細端詳起來,隨後又查看了他的手紋。無論淩大師要求做什麼,張超都極為配合,滿臉緊張與期待。
一番操作下來,淩修遠緩緩閉上眼睛,雙手微微抬起,一副故作高深之態,悠悠說道:“《易經》有雲:‘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你這命格,雖具富貴之相,卻並非一路順遂。一生中有三個劫數。你命中多水而少土,水雖能生財,但少土則不能護財,故而雖有家財萬貫,卻不能守住。《道德經》言:‘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你在二十歲之前有一道劫數,不過老天護佑,你平安渡過了。可有此事呢?”
又是熟悉的配方,又是熟悉的味道,楊成聽了,心中暗自吐槽,微微撇了撇嘴。
果然,張超聽了眉頭緊鎖,深思了一會兒,才說道:“是呀,淩大師,我十八歲那年,跟彆人打架,把人打住院了,差點坐牢,後來經過家裡打點,又賠了些錢,這才沒有坐牢。”
楊成聽了,心中暗罵,臉上露出一絲鄙夷之色,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淩修遠微微頷首,神色凝重地說道:“你的第二道劫便是眼前這一遭了。雖說這是世俗之事,我不便插手,不過可以為你推算一二,但最終結果還需你自己去解決。”說完,他又裝模作樣地陷入沉思,手指不斷變幻姿勢,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與神秘的力量溝通。過了一會兒,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深邃地說道:“張少,你這是被小人作祟了。隻要揪出這個小人,你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