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容笑著走上前,步態慵懶華貴,她的身後跟著一隊護衛,為首之人還牽著一條凶猛的大黑犬。
即使在微弱的月光下,她頭上的步搖也在熠熠生輝,隻看這一點便知道這位公主深受陛下的寵愛,否則也不能在此刻出現在荒郊野嶺的北山腳下。
她的目光帶著濃濃的壓迫感,許含章驚地出了一身的冷汗卻隻能強裝鎮定。
“公主怎麼來了?彆讓汙穢的地方臟了您的鞋子。”
“本宮的話,你還沒有回答。”趙華容拔出侍從的佩劍,居高臨下的看向許含章,用劍挑起了他的下巴。
嘖嘖嘖!真是一張麵如冠玉,豐神俊朗的臉,瞧著就賞心悅目,可惜不怎麼聽話啊。
冰冷的劍刃抵住許含章的下巴,隻要他稍稍不注意,恐怕就要與那兩個被他殺死的人一樣血濺當場了。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這個位置,還犧牲了雲辭晚,他決不能行差踏錯一步!!!
“臣妻重病身故,前來悼念,卻意外發現了兩名盜墓賊。”許含章含淚望著趙華容,言辭真摯,“奮力擊殺賊人後,正想查看亡妻的屍身有無損毀,公主就來了。”
不知道是他話中的那幾個詞逗笑了趙華容,趙華容丟掉了劍,蹲下來看著許含章笑的停不下來。
回蕩在山間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許含章幾乎將自己的手心掐出血來,才扯出一抹柔情似水的笑,半是傷痛半是歉意地望向對方。
趙華容:“原來是這樣,本宮誤會許郎了,還以為你陽奉陰違,想讓她假死逃過本宮的視線呢。”
許含章的表情差一點兒就要露餡兒了,因為趙華容的話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
現在,他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雲辭晚真的死了沒讓趙華容抓到把柄,還是恐懼眼前之人的城府之深。
他本以為趙華容是個好拿捏的......
“怎麼會呢?臣不會違抗公主的命令。”
“最好是這樣。”
趙華容哼了一聲站起身來,看向那口漆黑的棺材,嘴角緩緩勾起一個笑容來。
死了,真好。
她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之人將棺材封上,許含章站在一旁,心臟如同被螞蟻啃噬一樣難受,可始終沒說一句話。
趙華容手下的人動作很快,掄起錘子一下一下地擊打,棺材很快就再次被封好了。
那條黑犬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伸著舌頭,許含章厭惡地往旁邊挪了挪,卻在趙華容回頭的瞬間立刻換上那副她最喜歡的溫潤如玉的麵孔。
林清微這才鬆了口氣,她的記憶果然沒錯。
上一世也是在這個時候,許含章不知道為什麼來北山腳下尋她,她因前一日受了驚嚇病了,就在附近的農戶家中修養,見到許含章後,她便衝上去問對方為什麼要殺了她。
結果,趙華容出現了。
她的噩夢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汪汪汪!!!”大黑犬突然衝著黑暗中林清微的方向猛叫了起來。
此時,回過神的林清微才看清楚,趙華容身側黑乎乎一團的東西是什麼。生理性的恐懼讓她立刻就忘記了呼吸,幾乎要暈厥過去。
被撕咬的痛還曆曆在目,黑犬尖銳的牙齒和帶著腥味的口水讓她忍不住打顫,呼吸變得錯亂又急促,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