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將軍不答應謝文和上戰場,謝文和便自己想辦法。
由於兩位哥哥的緣故,謝文和與如今正駐守西北的一些將士仍有聯係。
近來,他們與謝文和說起一件怪異之事。
北狄仍時不時前來騷擾,但不同以往莽撞,這幾次,北狄用兵明顯謹慎許多,一旦落了下風,他們便會立刻撤退,不給齊軍繼續的機會。
相比起騷擾,更像是在試探齊軍戰術。
一來二去,雙方並無多傷亡,齊軍也有所覺,虛虛實實地與對方較量。然而當齊軍示弱時,對方又會猛攻而來,逼得齊軍不得不認真應對。
那幾位將士在信中抱怨,如今的北狄軍如蚊蠅一般,令人平白惡心。
而很快,他們就發現了北狄人風格突變的原因。
他們的新任軍師,似乎是齊人。
也是在被騷擾過幾回,煩不勝煩之後,那將領帶一小隊精兵意圖繞後敵襲,不想後方卻有大軍坐鎮。那將領觀察著,準備撤退,卻意外看見了坐於指揮戎車中的人。
那人身著寬袖長袍,樣貌、衣著,儼然是齊人打扮。
謝文和看著信中那些痛罵此人叛國之語,神情卻逐漸凝重。
能當上軍師,此人定非尋常百姓。但……哪一個有學識有謀略的大齊人,會跑到北狄去呢?
謝文和首先想到的,是一個已成禁忌的名字。
他直覺其中大有文章,卻又深知,想要去邊關,還得先過了謝老將軍這一關。
十分不巧,這段時日雲昭病倒,公主府不見客,而匪亂又起,謝文和思量之下,決定來見靖王。
他坦然接受著靖王審視的目光。
謝文和相信……靖王最終會答應他。
如今靖王手中,最缺的就是兵權。謝家手握兵權,戰功卓著,頗得民心,在如此誘惑下,他與雲昭的關係帶來的阻礙,簡直微不足道。
……篤篤。
靖王停止了叩擊,他收回目光,笑意溫和:“謝七郎,平匪並非易事,我若答應你,隻怕謝老將軍要將我府邸掀了。”
謝文和巋然不動:“請殿下成全。”
靖王目色漸深,他緩緩:“容我……再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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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液亭內,雲昭與靖王妃沉默相對。
雲昭百無聊賴望著亭外,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便打算離開此地。
她側眸看向靖王妃。
雲昭對靖王妃本人,其實並不討厭。
靖王妃是太常寺卿的女兒,出身不高不低,她嫁給靖王時,正是靖王初起聲勢時。
也就是……雲昭病倒的時候。
雲昭因此不待見靖王,連帶著,也不太待見靖王妃。
不過很快雲昭就發現,靖王妃膽小怯懦,偶爾說些重話都能嚇到她。如此,雲昭對靖王妃的不待見,便轉換成了一種複雜的情緒。
這兔子一樣的人……是怎麼能與靖王走到一起的?…。。
“兔子”靖王妃,正巧也抬眸看向雲昭。
不知怎的,她目中神色有些奇異。
她問:“殿下……您喜歡孩子嗎?”
雲昭古怪地看她一眼。
靖王妃輕輕撫著小腹,神色溫柔:“妾身很喜歡孩子,為了懷上這一胎,妾身喝了許多苦藥,但妾身覺得……很值得。”
雲昭眨一眨眼,隻覺得靖王妃有些蠢。
她極為敷衍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