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好歹是佟國舅府曾經的當家夫人,隆科多曾和妾身也有過濃情蜜意。
故知府中的密室,想必那裡除了娘娘所言西北貪汙案的證據,還有其他犯罪證據。”
提起往事,赫舍裡烏雲珠隻覺得是包裹了砒霜的蜜糖,讓她吞不下,又吐不出。
惡心得想要打死曾經的自己,那個愚蠢的自己。
“你在府裡還有忠心的下人?”
丹若有些奇怪地看著她。
“那你怎麼還淪落至此?”
赫舍裡烏雲珠臉上浮現出難以形容的表情。
“不到絕境,妾身又豈能魚死網破?更何況,魚死了,網不一定會破。”
她抬頭古怪地笑了。
“國舅府所犯貪汙罪,陷害朝中大臣數年來並非一樁一件,朝中大臣並非沒有堅守正義的言官禦史給皇上進諫。
不過是因為,皇上不願意懲處母家罷了,娘娘,您還不明白嗎?”
赫舍裡烏雲珠的杏眸中閃現點點淚光。
“並非妾身不願意讓忠仆替妾身取出證據,以此要挾脫離國舅府絕境,實在是因為妾身身後無娘家撐腰,一旦豁出去對上國舅府,隻有死路一條。
即便是成功了,妾身與那豬狗不如的東西還有一個兒子,母高父,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傷害?
他此生將因妾身這個額娘,不僅永遠失去君心再無上進的機會,更是會為世人所誹謗。”
一字一句的剖心之言,一句句泣血的無助,女人又哭又笑,恍若瘋子。
丹若心中五味交雜,抿緊薄唇,還是準備問一句。
“那你現在怎麼又敢了?”
赫舍裡烏雲珠抬頭,笑得詭異。
“妾身是娘娘的人。”
“啊?”
丹若感覺這話說得有歧義,又被她笑得有點毛骨悚然,剛想要說幾句話緩解一下氣氛,結果插不了嘴。
“妾身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
現如今隻是赫舍裡慕蓁,一個一生將要被困宮中的女人,妾身非常不甘心,卻又毫無辦法。
但現在有了娘娘的幫助,妾身背後有靠山了。
再說出宮之後,妾身隻是娘娘的一個奴仆。
嶽興阿的額娘,赫舍裡烏雲珠還臥病在國舅府,與妾身何乾?
無論娘娘信不信,妾身無意成為皇上的女人,心裡隻想著和兒子嶽興阿團聚。”
赫舍裡烏雲珠真情實意地表示,至於她之前為何會入宮?
她猶豫要不要如實稟明順嬪自己的猜測?
可又想子不語怪力亂神,順嬪未必會相信,反而會再生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