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謝清月便帶著南星來了大慧寺。
出了黃粱的事情,表麵上雖說與大慧寺沒什麼關係,但到底黃粱是從這裡出去後在路上出事的,一言多少有些惶恐。
況且黃粱死那日……
“一言大師。”
一言回神,略有些討好的看向謝清月。
謝清月已經供好了佛燈,一百零八盞,希望黃粱得諸天神佛庇護,來世無憂平安吉祥。
“請師傅誦經超度吧。”
一言裝模作樣的應了一聲。
大慧寺也並非全都是方丈、一言之流,一半一半罷了。
常在佛堂廊下走動的師傅業務能力都不錯,寺廟的日常香客運轉也都靠他們,一言的人穿插其中挑選蠱惑誘導,做儘了壞事。
誦經聲很快想起,謝清月抬步走了出去,一言緊隨其後。
“不知方丈大師現下可有時間。”謝清月邊走邊問,去的也是方丈大師禪房的方向。
一言思索了一下,道:“施主稍後。”說著朝謝清月示意,自己轉身去請示了。
謝清月看著他走遠,挪步到了一旁的亭子裡。
亭子裡桌椅打掃的乾淨,隻是日日在外受風雨摧殘,有些破敗。
謝清月坐下,手臂支著下巴,衣袖滑至肘間露出瑩白如玉的小臂。
南星微微低頭小聲的問:“小姐,你要跟方丈說什麼?”
她有些擔心。
謝清月目光落在一言消失的方向,隨意的道:“隨便聊聊。”
南星欲言又止。
原本她對於黃粱的死很難這麼快冷靜,但在看到謝清月病重後那股勁兒漸漸就散了,之後她看著謝清月成日成日的睡不著,眼下掛著黑青,一日比一日消瘦,把勸慰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說給謝清月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她終於是冷靜了下來,但謝清月沒有,她看似冷靜實則憋著勁,周衡的死就是證明,現下都不敢放她跟那夥人接觸,就怕出了什麼事情。
謝清月不是個安安分分的主,她的膽大妄為南星早有領教。
今日原本聞瀾之是要一起來的,但他一早被陛下宣進了皇宮,謝清月便自己來了。
不過是供個佛燈,不費事。
佛燈是不費事,就怕謝清月的目的不在於此。
“不如……”南星還要說什麼,就見一言去而複返,立馬便閉了嘴。
“施主這邊請。”
謝清月起身,吩咐南星:“去找梅書看看進度,不用等我。”
“……是。”
南星看著謝清月遠去,心裡有些不安,再一想聞七今日也來了又稍稍安了些許。
梅書再施工現場盯著,來時已經與謝清月碰過頭了,這時候見南星自己過來,便問:“小姐呢?”
南星瞧了她一眼,情緒複雜。
梅書斂眉請她坐下,兩人一時都沒有開口。
南星想了想,先開口說話了:“小姐去找方丈了。”
梅書倒茶的手一頓,頗有些急切:“小姐想做什麼?”
梅書原本也以為謝清月是個聰慧但柔弱的大家閨秀,可黃粱出事後,鄧文彥腿斷了,鄧寬馬車翻了,周衡人死了,她想著若非怕做的太過引起懷疑,怕是吳謙這會也沒了。
南星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