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大人您不願意叛逃,我們也能夠利用阿基拉斯將軍來交換您的父親。我聽聞他至今仍被困在府邸之中。我堅信瑪格麗特夫人定會非常樂意做成這筆交易的!”
“....”這個次要的想法對於伯納德勳爵而言或許更具吸引力,他自然是對父親的安危憂心忡忡。
所以,倘若能夠確保自身的安全的話……男人的思緒瞬間飄遠。
伯納德勳爵乃是個孝順之人,再加上他對將軍毫無半分感情,當下的情形突然表明,他如此行事或許能夠一舉兩得。
截至目前,他唯一的猶豫僅僅是擔憂希特家族將會作何反應以及這會給他的家族帶來怎樣的影響。
然而,正如阿農此刻巧妙地指出的那樣,即便他這般作為,似乎也並不會對他的家人造成任何的傷害。
事實上,他甚至有可能是在為他們提供幫助,因為阿基拉斯將軍顯然是個巨大的威脅。從今日所發生的種種事情來看,希特家族似乎也是如此。
故而,他毫不猶豫地將這個人交了出去。
“救父親並除掉阿基拉斯……啊啊啊!”伯納德勳爵感覺到自已的兩大快樂之事近在眼前,他發現自已正帶著欣喜若狂的表情凝視著他那唯一幸存的船隻。
當然,他的腦海中所想的唯有那裡的唯一居民——阿基拉斯將軍,他突然發覺自已很慶幸此人尚且存活於世。
事實並非總是如此,當伯納德勳爵最初聽聞那名男子身受重傷、命在旦夕之時,他隻期望那名男子能夠儘快死去。
因而,當看到其摔倒的情景時,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由衷的歡呼,縱身躍至空中,呈現出欣喜若狂的模樣,隻是出於對自已在部下心中高貴形象的顧慮,沒有像孩子一般在空中揮舞拳頭。
而這種敵意並不僅僅源自於他對阿基拉斯將軍的仇恨。
這也是因為,隨著將軍的離去,從技術層麵上講,他將成為僅次於帕克勳爵的最高軍事指揮官。
試問,誰不渴望獲取更大的權力呢?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這位貪婪的領主便垂涎三尺。
因此,伯納德勳爵迅速思考了一番這個建議,轉身對著羅伯特爵士點了點頭,狡黠地瞥了一眼,隨後命令道:
“羅伯特指揮官方才所言甚是在理。我們侯爵確實需要顧及自身的利益。所以,我們便如此行事。”
“你將自已轉移到載有阿基拉斯的船上,然後乘船去接米蘭達夫人。用他來交換我的父親,並向她宣誓效忠。而我將留下來對付帕克勳爵。這樣我們就可以兩全其美了!”
最初,當伯納德勳爵聽聞阿基拉斯將軍在那場墜落之中竟然得以幸存的消息時,他忍不住在心底咒罵起自已那糟糕透頂的運氣,感覺自已距離成功曾經是如此之近,卻又在瞬間變得如此遙不可及。
但此時此刻,得知阿基拉斯並非真的一命嗚呼,而隻是奄奄一息地苟延殘喘著,這位容貌英俊的領主瞬間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欣慰。因為倘若阿基拉斯已然逝去,那麼在即將與亞曆山大展開的贖金談判當中,他便會毫無價值可言。
因此,阿基拉斯的幸存竟在不經意間導致了他自身最為糟糕的結局,而他所深深憎惡的對手卻迎來了最為理想的結果。
如今,隻需將希特家族的這位將軍進行調換,伯納德勳爵便能一舉鏟除宿敵,尋回父親,並掌控聯軍。
這簡直如同一石三鳥,精妙絕倫。
那麼,這個男人又怎能不興奮異常呢?眼前這千載難逢、極為難得的絕佳機會,實在是令人心醉神迷、陶醉其中。
“哈哈哈,下次見到亞曆山大之時,我當真要向他表達感激之情。還要請他獎賞那個打出如此精彩一擊的人。哈哈,或許我甚至應當讓他成為領主,哈哈!”
於是,這位“欣喜若狂”的領主甚至完全無法抑製住自已內心深處那噴薄欲出的喜悅,發出了無比愉悅的狂吼。倘若條件允許的話,他定然會親吻這位命運多舛的仆人。
當聽到伯納德勳爵所提出的這一計劃時,其餘眾人無一例外,全都驚呆了。就連向來冷靜沉著、處變不驚的阿諾恩,都感到措手不及。
“乘坐另一艘船,把阿基拉斯交給米蘭達夫人?宣誓效忠?兩船同心?”
對於像伯納德勳爵這般浮誇、張揚之人來說,這所有的一切或許聽起來極為複雜,但對於腳踏實地、務實勤懇的阿農而言,這聽起來更是紛繁複雜,令人頭疼不已。從過往的經驗當中便能夠知曉,那些複雜的計劃往往會如同潮濕的沙堡一般,在最為關鍵的時刻分崩離析、土崩瓦解。
這個男人能夠輕而易舉地挑出好幾個缺陷所在。
首先,由於道路上漂浮著數量眾多的殘骸,再加上人為製造的種種障礙,想要接近對方的船隻可謂是困難重重。他們之所以未能靠近對方的船隻,正是由於這個緣故。
即便他們能夠想方設法穿越那充滿危險的水域,並成功抵達船的甲板之上,想要將這艘船安全地解救出來,仍舊是一個極為嚴峻、棘手的巨大挑戰。
而且從他目前所觀察到的狀況來看,阿努恩甚至懷疑這是否真的具有可能性——因為呈現在他眼前的這一致命迷宮實在是太過錯綜複雜了,似乎根本難以破解。
漂浮的碎片在海浪當中不停地移動、飄蕩,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新的、較小的碎片被規律性地添加到堆積的碎片之中,隨著越來越多剩餘的橋梁碎裂成塵埃,從而使得這個地方愈發地難以穿越、滲透。
周圍的水域早已不再適合任何船隻的航行。
倘若他們能夠找到解決之法,這位副官著實擔心這艘船是否還能夠順利地轉彎,因為他親眼目睹了它所遭受的如此嚴重的損毀。
它的船體必定已經破裂,出現了漏水的狀況,而它的舵極有可能已經被砸得粉碎,致使它除了沿著直線行進之外,幾乎不可能朝著其他任何方向移動。
這位經驗豐富的水手憑借著自已的明智判斷,認定這艘船很可能已經不再配被稱之為船了,而更像是一個漂浮著的平台,僅僅依靠著繩索、釘子以及頑強的意誌力在勉強支撐著。這位水手認為,去打擾這三者的結合是極為不明智的舉動。
但他卻不敢直接反對伯納德勳爵的計劃,唯恐這隻會下金蛋的鵝會就此飛走。
他也並未試圖將這些問題清晰地闡明。
相反,這位黑人擺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用一種愉快的語氣簡潔地說道:
“大人當真是英明無比,我們投身於亞曆山大的陣營,您身處希特家族的陣營,無論如何,伯納德支係都必定能夠從中獲益。嗬嗬,彆再白白浪費時間了,我會下令讓另一艘船在中途與我們會合。”
僅僅是提出了這個建議,阿農便發現自已能夠避開所有的憂慮——倘若另一艘船能夠順利移動並來到他們的身旁,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他所有的擔憂都將是徒勞無功的。
但倘若不能……那麼無可爭辯的證據便會明晃晃地擺在伯納德勳爵的麵前,他也將被迫更改自已的決定,而無需進行任何冗長的辯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