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顯然,這僅僅隻是暫時的,注定會在接下來的短短幾秒鐘內崩潰瓦解。
因為如此單薄脆弱的東西根本無法支撐起數十噸的人力和物力。
兩艘侯爵艦的這次襲擊堪稱撞擊攻擊的完美教科書式範例,由世界上最為出色的劃船運動員現場精彩演示。
其結果本身就充分證明了它的高效性,所造成的巨大破壞也是清晰可見、一目了然。
許多人因受到這巨大的衝擊而墜入水中,其中身著盔甲的人幾乎不具備遊泳的能力,眾多人因此溺水身亡。
即使是那些能夠憑借堅強的意誌在水中遊動的人,有時也會被行駛的船隻撞擊,遭受嚴重的傷害,甚至直接丟掉性命。
而那些幸運地留在甲板上的人也大多被狠狠摔倒,頭部撞到某物或者某人,致使他們鮮血直流並感到頭暈目眩,迷失了方向。
於是他們的陣型瞬間被打亂,他們每個人都掙紮著站起身來,才勉強穩住了自已的方向。
由於撞擊在船體上造成了一個碩大的傷口,海水開始迅猛地湧入,導致船體很快就開始傾斜,這使得救援工作變得愈發艱難。
情況極為極端,有些地方傾斜的角度大得驚人,人們甚至無法穩穩站立。
這艘船已經徹底報廢,損壞的程度如此嚴重,人們不禁懷疑即便是神通廣大的神靈也難以創造出奇跡來拯救它。
看起來,船上大約一百名士兵和水手也將麵臨同樣悲慘的命運,因為在撞擊發生之後,兩艘敵艦立即向其投擲了魚鉤,一些動作較為敏捷的士兵甚至乾脆跳到外麵,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任務。
大多數人沒有盾牌,僅僅揮舞著一把如同匕首一般的短劍,但他們毫無懼色,隻有滿腔的嗜血欲望和敏捷的身手。
倘若他們麵對的是亞曆山大軍中裝備著盾牌和厚重鎧甲、隊形整齊有序的軍團士兵,這些人或許會有所忌憚,甚至選擇後退,讓海水將他們無情吞噬,而不是選擇正麵迎戰。
但此刻……
另一方勉強站立,手中沒有盾牌,隻有一把小小的劍,像一粒粒零散的穀粒一般雜亂無章地散落在甲板上。
這些並非是什麼嚴重的威脅,他們僅僅隻是易於攻擊的獵物罷了。
於是,侯爵的士兵們滿懷期待地舔了舔嘴唇,熟練地跳進正在下沉的戰艦,興奮不已地穿過傾斜的甲板,就如同在最為平坦的柏油路上疾行一般,充分展現了他們卓越的海軍技能。
當他們如同狂魔般舞動時,他們向苦苦掙紮的軍團士兵露出了致命的獠牙,將匕首以寬闊、有力的弧度狠狠刺下,發出巨大而可怕的咬牙切齒聲和割傷聲,將木質的甲板塗抹成令人毛骨悚然的深紅色。
不過,雖然看上去恐怖至極,但出乎意料的是,攻擊一方竟然很難給對手造成任何深重的傷害,大多隻是如同吞噬一般的割傷,看似嚇人,卻難以傷及要害。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軍團士兵身著的厚厚的多層盔甲對於小小的匕首而言是一個極難破解的難題。
一個人必須真正地深入其中。
但這種極端近距離的戰鬥也使他們容易受到反擊,因為侯爵們在如此近的距離內無法施展他們出色的步法,因此甚至出現了軍團士兵直接抓住侯爵們的手並用刀刺向他們的情況。
不幸的是,這並沒有像侯爵們所預料的那樣,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大屠殺,而是演變成了雙方殘酷的相互屠戮。
侯爵們登上了遭到襲擊的戰艦,眼神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臉上掛著嗜血的猙獰笑容,打算對過去幾個小時發生的眾多事件製造令人膽寒的恐怖。
他們渴望殺死這些軍團士兵,以補償他們迄今為止所承受的所有痛苦。
而且他們的仇恨似乎已經濃烈到了極點,以至於這些魯莽衝動的家夥似乎壓根就不曾擔憂他們自願踏入的“地麵”正在急速地下沉,並且下沉的速度快得驚人。
我的意思是,他們的確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船隻開始以極為明顯的速度傾斜,並且能夠看到船體表麵那猶如蜘蛛網一般可怕的裂縫迅速蔓延開來。
從這些裂縫的正下方,人們能夠聽到海水以令人膽戰心驚的速度湧入船體的巨大噴湧聲,其間還夾雜著船上劃船者絕望的嚎叫與痛苦的呻吟聲,他們正在拚命地試圖采用任何必要的手段逃離這個猶如水之墳墓的絕境。
這些劃船者成為了這次大規模撞擊攻擊的主要犧牲品,青銅拳頭的猛烈重擊讓許多人被砸得血肉模糊,還有眾多人遭受了重傷,要麼在死亡的邊緣苦苦掙紮,要麼因傷勢過重而悲慘地死去。
眾多的幸存者被困在了木結構建築的下方,他們的身體被致命的殘骸死死壓住,甚至被尖銳的物體刺穿,根本無法得到救援。
因此,當水位在他們眼前緩緩上升,一寸又一寸,他們驚恐萬分地尖叫著,無可奈何地耐心見證著生命之鐘無情地流逝。
這些可憐的人大多是仆人和奴隸,毫無疑問,他們所處的境遇實在是令人唏噓,毫無值得羨慕之處。
像這樣溺水而亡絕對不是一種體麵的死亡方式,坦率地說,他們本應得到更為妥善的對待。
無論他們如何拚命努力,都無法擺脫這注定的死亡結局,而站在最頂端的侯爵部隊隻是對他們的求救聲報以冷酷的冷笑,其他人甚至還花費時間對他們進行嘲諷和嘲笑,肆意辱罵他們,說出這樣的話語,
“嘿!放心吧,爸爸會好好照顧你的妻子的。我相信她會很高興能有一個真正的男人陪伴在身旁的。”
“你活該,阿達尼亞的人渣!”
“救你?像你這樣的叛徒就應該被烈火焚燒。這是諸神的旨意。”
“對啊!就這樣把你淹死,實在是太過仁慈了。”
這些人心腸歹毒,不僅不提供任何幫助,還投擲出傷人的石塊,而後開始將心中的怒火儘情發泄在周圍的軍團士兵身上。
不幸的是,對於侯爵而言,他們比船底那些手無寸鐵的劃船者更難以對付。
雖然沒有巨大的盾牌,但男人們所穿戴的青銅胸甲、鎖子甲以及皮革胸鎧等重型盔甲本身就宛如一道堅固的盾牌,尤其是在與侯爵們所使用的輕型武器對抗時,那些刀刃太過輕盈單薄,根本無法有效地刺穿他們。
因此,進攻方被迫嘗試在軍團士兵的周圍來回穿梭、舞動,靠得極為接近,試圖尋覓弱點和盔甲較為薄弱的部位,然後企圖加以利用。
不用說,這絕非易事,而且即便他們能夠發現這些薄弱之處,很多時候他們也需要進行多次的擊打才能對其造成損傷。
即便經曆了這所有的艱難險阻,軍團士兵也絕不會輕易放棄。
這些薄弱點通常位於身體的關節周圍,而且數量眾多。因此,即便其中一個被禁用,也不會導致其他部位失去作用。
而這樣的情形屢見不鮮,技藝嫻熟的侯爵士兵們,好不容易才斬斷了一名軍團士兵的筋骨,讓他跪倒在地,可就在他們準備將劍刺入對方的脖子,以結束這場戰鬥的時候,卻突然遭到了反擊的劍擊,幸運地逃脫一劫,不幸丟掉了性命。
猜猜誰的武器能夠一擊致命?
軍團士兵所配備的劍,乃是采用世界上最為優質的鋼材以及不為人知的神秘技術精心打造而成。
因此,儘管軍團士兵在人數上處於劣勢且隊形混亂不堪,他們仍然成功地展開了一場血腥至極的戰鬥,無論是從字麵意義上,還是從象征意義上來看,皆是如此。
他們堅守著自已的陣地,承受著如潮水般襲來的打擊,同時以自已淩厲的大規模反擊予以回應,滿心期待著能夠擁有一次幸運的轉機。
因為這就是他們所需要的全部。
而侯爵們則滿腹抱怨,他們的攻擊射程太過短促,必須不停地在空隙之間穿梭進攻,隨時隨地都麵臨著被砍成兩半的巨大風險。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相當艱巨的挑戰,許多人都累得氣喘籲籲、筋疲力儘,腳步愈發沉重,更為糟糕的是,體內巨大的腎上腺素讓他們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