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她愣了兩秒。
“彆攔著我,讓我進去,陳渺渺,我兒子剛死你就想著找下家了?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要不是因為你,我兒子也不會這麼早死,他死了,為什麼你還活著,他是替你償命的。”
陳渺渺淚如雨下。
葉正瀟拿過紙巾。“她們進不來的,你放心,我不會讓謝家人再來傷害你。”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滾,有多遠滾多遠,”
門外的噪雜聲越來越大,好像有推搡和打鬥的聲音。
“姑媽,你在這兒乾嘛呀?”傅嘉儀的聲音。
“嘉儀,你來的正好,你表哥沒了,我來找陳渺渺算賬,我那麼孝順懂事的兒子,就這麼死了,這讓我們老兩口怎麼活呀?我活著沒勁呀我。”
謝母看到了親人,哭的肝腸寸斷,和傅嘉儀摟作一團,相互抹著眼淚。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哥他死的太冤了,你放心,法律不會放過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我帶你回去吧。”
“我不走,我要討回公道,你哥死了,為什麼陳渺渺還活得好好的,一定是她,她見我逼她生孩子,她心裡有怨,就找老相好去了。
看到這門口的保安了嗎?都是姓葉的安排的,生怕我找上門去鬨,我找自己的兒媳婦怎麼了?礙著誰的事了?嘉儀,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傅嘉儀抹著眼淚。“姑媽,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也很難過,可是哥已經走了,不關我姐的事,你就不要鑽牛角尖了,好不好?”
“不,我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要麼她死要麼我亡,我兒子屍骨未寒,她就想找老相好,我絕對跟她同歸於儘。”
陳渺渺聽得是心裡一陣難受,都是失去至親的人,誰心裡,又比誰好受到哪裡去?
謝母想找她發泄,她又該去找誰呢?
葉正瀟準備開門去找謝母對峙,陳渺渺吼道:“你敢出去,我馬上走。”
“渺渺,他們謝家這麼過分,我看不過去。”
看不過去也得忍著。
人家年輕力壯的兒子就這麼沒了,還不允許他父母發發牢騷嗎?
如果這個時候葉正瀟和謝母針鋒相對,她趁謝允諾屍骨未寒和老情人私會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這個節骨眼上,誰心裡都不好受,還要被這樣的爛事糾纏,她簡直要瘋了。
外麵的吵鬨聲小了,或許是傅嘉儀將謝母給拉走了。
陳渺渺下床。
“渺渺,你乾嘛?”
“我想去看看允諾。”
“你這個樣子過去,你會受不了的。”
葉正瀟的手剛一伸過來,“走開。”
她走了出去,來到了另一個病房。
手放在門把手上,好幾次都沒打開房門,她這是怎麼了?
明明沒有手抖啊,明明她已經很使勁的想要打開這扇門了,手背上濕了,是她滴落在上麵的眼淚。
終於將門打開了,腳步重如千斤,一步一步都走得艱難。
床上的人,從頭到腳蓋著白布,是那種電視裡才能見到的畫麵,現如今就這樣呈現在她的麵前。
幾小時之前,她們還手牽著手,他來接她回家,她們約好一起回去做午飯,相約看一場喜歡的電影,然後相擁而眠。
她們是幸福的,如果一切依舊的話。
可是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化為泡影了,是永遠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