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你的吧,我來不來,是我的自由。”
許兆喝了口湯,接著一口氣全都喝完了。
正準備用袖子抹下嘴,簡潔將紙巾遞過來了。“你都不嫌臟?”
“我喜歡。”
他就是故意氣她。
簡潔收拾著碗筷,覺得自己真是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來還債。
“行啊,你起碼這輩子截止到現在為止,你喜歡的都是按照你自己方式來的,挺好,我很羨慕,也很佩服。”
“可是,接下來呢,準備還這麼任性下去嗎?”
“你想說什麼?”許兆恢複吊兒郎當的姿態。
她站在病床側麵的窗戶邊,往下看去,這裡人聲鼎沸,街道上人來人往,和病房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活著多好,你該早點接受手術的,為了你喜歡的生活。”
許兆冷笑。“搞半天,又是送湯,又是主動過來當沒事發生過一樣,說白了,是來當說客的。”
“我哥讓你來的?”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幼稚,你家人也是為了你好。”
“我不需要,我覺得好就好,他們能了解我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嗎?彆在我麵前自欺欺人了,你來了也一樣。”
改變不了什麼。
簡潔忽然覺得有些無力。
許兆靠在床頭,打開手機。“沒事趕緊走,我這兒不需要說客,我如果想要人陪,一個電話人馬上到。”
他搖了搖手裡的手機。
這話,她當然信,又不是沒領教過,估計從病房外排隊到樓下,都能給他找來。
“你就作吧,拖一天就會越來越危險,你瀟灑慣了,應該知道這種病不能拖的,你會死的,會越來越不像你,你想過嗎?”
許兆一把將床頭櫃上的杯子掃到了地上,霹靂吧啦的聲音響徹病房。
“夠了,有完沒完,我死不死關你什麼事?你不是有關心的人嗎?用不著你在這兒虛情假意,我不需要。”
“你真的不需要嗎?”
“是啊,你以為你能影響我什麼,你的話就一定管用嗎?我的事我自己說了算。”
簡潔走到他跟前,和他對視著。“你真的不怕死?”
許兆撇過頭去,“沒什麼大不了。”
“你說謊,你都不敢看我,還說自己不怕死,有種你當我麵說,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什麼都不怕,不就是一場病嗎?能把你怎樣?”
許兆回過頭來怒視著她。
“你還真當自己是救世主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把這套用在你男朋友身上去吧,在我這兒沒用。”
記住以後彆來了,看到你就煩。
簡潔疲憊的走出了醫院,在門口下台階的時候,腳下一崴,手裡的保溫桶滾出去很遠。
她乾脆坐在台階上,捂著臉頰開始默默流淚。
她怎麼能不知道許兆就是在自暴自棄,他就是想方設法的讓她退出自己的生活,和鄭墨好好開始。
可是她真的能視而不見嗎?她做不到,發完脾氣,勸過自己之後,還是做不到。
手機響了,是鄭墨打來的。
“喂。”聲音裡帶著哭腔。
“簡潔,你怎麼了?你今天還過來嗎?”
“我沒事,一會兒馬上就過來。”
鄭墨掛斷電話,目光沉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