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雪覆蓋的白色天樞星。
地表上,忽然點點焰光閃爍。
咻!!!
猶如巨山一般的倒陀螺狀18號艙,化作星艦,噴射藍色焰流,脫離了天樞星第一引力圈,全速向外圈飛出。
數分鐘後,和瑤池艦主艦接駁,複歸原位。
李易眾人,經過檢疫、鋼印檢測、人臉識彆、指紋識彆等係列動作後,陸續回歸主艦。
回歸走的路線是第三穹頂,抬頭就能看到透明護罩背後閃閃爍爍的漫天星辰。
一群人單手抱著頭盔走過第三穹頂主道時,暗淡的燈光倏然大亮。
啪啪啪!!!
禮炮聲過去後,彩色絲帶飄揚過來。
以總隊長為代表,留守常備隊、其餘科技機甲隊的各大隊長,各大資深機甲師、各類機械師、後勤人員等等,拍著手掌,以迎接英雄的形式,一路夾道相迎,把眾人送到了12號艙。
這儀式感,這氛圍感,哪怕是後方參與感不強的後勤隊成員,也與有榮焉,臉上昂揚著自豪與興奮之色。
一路,歡聲笑語,喜氣洋洋。
半道上,蔡小東臉上笑容不絕,說道:
“想不到咱們艦還這麼會來事,我都以為隻是一次平平無奇的歸艦呢。”
他眼神不斷亂動,看向主道兩旁的漂亮女機械師、女後勤們,很是興奮。
李易笑道:“蔡小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眼珠子轉得跟陀螺似的?”
蔡小東嘿然道:“陀螺怎麼了,不管鬥雞眼還是陀螺眼,看得到美女就是好眼!”
譚浩然拍了拍蔡小東肩膀,說道:“寂寞了就早點找個伴,彆老是琢磨那些有的沒的。”
“去你的,什麼叫寂寞,這叫從心。”
說笑間,周邊的聲音也越來越熱鬨。
在李易組後方,還有周火則、林蘇蘇、楊浩、周琪生、方濤這些候補成員。
他們這次過去,自然也參與了幾次候補掃蕩。
雖然在前幾天的總攻略中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但也算實打實見識了下大場麵,參與了一些神性生物的圍剿捕獲戰,多少也有所經曆和收獲。
而且,也在最後幾天完成徹底的前五關掃蕩,讓神性機甲在升階池完成了升階。
當然了,因為趕的是末班車,升階後,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賺不到多少戰功。
和李易組提前升階,大肆收割一番,又不能比了。
不過即便如此,眾人也都是一副微笑的神情,對這次行程相當滿意。
之後,艦內又開了一次表彰會,將三艦述功大會的結果全艦播報出來。
一時間,李易的名字也傳遍了整個瑤池艦,響亮得很。
……
在回歸後的第三天,機甲總隊低調地為那些陣亡的機甲師,後勤人員,舉辦了一次太空葬禮。
參與葬禮的人員,是各大特選班、常備隊、科技機甲隊內的所有成員,一個不落。?…。。
不止如此,連總隊長,也有出席。
葬禮很簡單,主要邀請了其長輩、親友、上司,訴說其平生,講述其為人,悼念其過往,緬懷其風骨。
最後,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將屍體送去焚化爐,然後收斂骨灰,交給親屬處置。
如果有親屬要求,也可以將屍體拋入深空,進入浩瀚的宇宙漂浮流浪,讓屍體感受永恒,寄托永恒。
兩種方式,各有寄思,各有悲傷浪漫情懷,倒是沒有優劣之分。
如果沒親屬,則由其上司安排。
而這次的陣亡人員,按照其家屬的意思,是將屍體拋向深空。
場下,小組幾人低聲耳語。
孫獨秀道:
“兄弟們,如果有一天我戰死了,不用聯係我的親人,直接將我的屍體送到太空漂流就行了,我寧願成為一具冷冰冰的骸骨,也不想隻剩一坨灰。”
譚浩然低聲罵道:“你小子,這麼想自己死是吧?就不能盼自己一點好?”
孫獨秀道:“沒有啊,就是略微感慨一下而已,人生自古誰無死,除非能成神。”
蔡小東道:“神這種東西,有沒有都不知道呢。”
藥師婉道:“如果有神,也許遠古文明那些發明神性的人最接近神,隻可惜,他們看樣子也消亡了。”
說話間,忽然一聲肅穆的聲音響起,蓋壓全場:
“儀式開始!”
此刻,靜默中,全員在靈台前致以軍禮。
禮畢,鋼製的長條形棺槨被推向透明的二重閥門。
伴隨著氣流的流動,在眾人的注目禮下,棺槨無聲飄向太空,在閥門的氣流推力下,不斷遠離。
這個位置是12號艙的高點,因此,棺槨沒多久就脫離了瑤池艦的引力圈,和瑤池艦分道揚鑣。
緩緩,緩緩,就這樣在眾人的視野中變得細小如點如塵,進而消失不見。
沉默中,總隊長騰百薪開口道:
“人生漫漫,宇宙恢弘。望各位時刻心存敬畏之心,敬畏生死,敬畏自然,敬畏宇宙。然後,奮發其誌,不忘勇毅。”
說罷,騰百薪邁步離開。
……
至此,關於天樞遺跡的事,大體上告了一段落。
還剩下的事,主要是部分資源的整理歸納,以及各類屍體、各類物品的年代考據,資料破譯。
這些事,和機甲隊的眾人自然沒有關係。
當然了,李易對葫蘆人相關的物品還是相當上心的。
也催了好幾次。
終於,在回歸的第五日後,詳細的考據信息終於傳來。
李易便和陳瓊織,一並前往了古代文明研究所,了解情況。
古代文明研究所的位置就在語言與密碼研究所隔壁,兩人駕輕就熟,很快抵達。
接待兩人的是所長名為楊淇濤,是一個著裝和表情都很嚴肅的中年人。
楊淇濤辦事也很雷厲風行,一見到陳瓊織,便知道來意,直接取出一大疊分析數據的文件,給兩人講解起來:?…。。
“關於這幾份手記。”
“我們把天樞遺跡的物質變動速率拋開,假定這些手記就存在正常的物質規則下。”
“那麼,根據手記材質來看,第一手記的存在時間,應該是一千年上下。”
“第二手記的存在時間,是五百年上下。”
“第三手記,是一百年上下。”
“但如果參考遺跡第五關的物質變動速率,第一二三手記存在的時間,或許是兩萬年,一萬年,以及,三千年。”
“至於如何得出這些結論的,因為這些材質比較特殊,我們根據其高能元素的衰變……”
聽到這裡,陳瓊織連忙打斷道:
“停,有結論就行了,過程隻要你能保證不出問題,我就ok。”
楊淇濤板起臉,說道:“過程當然沒有問題!”
陳瓊織看出楊淇濤不悅,不過卻不想聽楊淇濤囉嗦,便直入主題,問道:
“楊專家,聽你的意思,測定的是手記的存在時間,那麼手記具體什麼時候寫成的,是不確的是吧?或者說,隻能當做書寫的時間和前者差不多?”
聽到這問題,楊淇濤思索起來,然後說道:
“沒錯,手記具體什麼時候寫的,可參考的信息太少,沒辦法確認。隻能初步認定是前後腳的時間。不過這個時間尺度足夠長,即便有這點誤差,其實也是很正常的。”
陳瓊織繼續問:“那麼,楊專家針對這三份手記,是否還有其他收獲?或者可疑點?”
“有。”
楊淇濤打開麵前的文件,翻到中間,手指指著其中一點細小的數據點,說道:
“看到這個數據了嗎?是不是有些奇怪。”
李易和陳瓊織把頭伸了過去,看見了一串不明意義的數字。
頓時,兩人臉上表情宛如冒起了三個問號。
陳瓊織開口道:“……楊專家,不如你直白點說吧。”
“這麼明顯都看不明白嗎?”
楊淇濤失望道:
“小陳啊,你們彆總是除了打架,就什麼都不學,有時間,各類通識也得了解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