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臉色平靜,謝長祗不知為何,有絲不好的預感。
“鳶姐姐,夜深了,我有些困了,有什麼事情,要不明日再……”
“不,就現在,長祗,我想應當你也知道,我之所以入贅你,是為了家中能有個男人,擋住一些人的嘴。也就是說,我夫婿這個位置,不是你,也可能是任何一個人。隻要他足夠乖順。”
謝長祗的臉色幾乎是一瞬間就失了血色。
謝長祗嘴唇顫抖著,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我知道的。”他又低下了頭。
他本就從一開始就知道的,這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
可不知何時,他已經這樣渴望她的憐愛。
哪怕是一點點。
程鳶看著他明顯受傷的表情,心裡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就堅定下來,“長祗,你是個好兒郎,我想,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
她說罷就彆過了頭,剛好錯開謝長祗抬起來的,熾熱的目光。
一陣夜風吹過,帶起絲絲涼意。
謝長祗感覺心底的溫度仿佛隨著風一點點消逝。
沉默良久,他緩緩開口,“我明白了,鳶姐姐,日後我會繼續做好分內之事。”
程鳶眼睫顫了顫,心中莫名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但,我有一事相求。”
“什麼?”
程鳶下意識回頭看向他。
二人的目光在夜空中交彙。
“我會足夠乖,我隻要做你唯一的夫婿。”
——
程知睜開眼時,腦子半晌還沒轉過來,身旁的人就已經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娘!你終於醒了!”
程鳶熬得通紅的眼睛裡爆發出巨大的喜悅,眼角還有幾點淚光。
程知臉上的茫然不過一瞬,就也落下淚來。
“鳶兒!是娘錯了,娘不該收下那山楂的。娘聽你的,等回去,咱們就徹底和奶奶他們斷了關係,以後再也不往來了。”
程鳶被緊緊抱住,臉上冰冰涼涼的液體劃過,程知的語氣裡飽含慶幸和懊悔愧疚。
她將程知抱得更緊,“娘,我也有錯,不該那麼任性……”
謝長祗和黃序秋在門口各站一旁,兩人默契地沒有進門,隻是乾瞪著彼此。
“呀,好感人的場麵,奴家是不是打擾了。”
嬌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你就是朱府的表小姐?”黃序秋警惕的聲音響起。
隨之是謝長祗的低沉的聲音,“你要做什麼?”
程鳶扭頭看去,他手裡的防狼電棍已經露了出來。
兩人謹慎地看著麵前覆眼女子。
“大膽!在朱府敢對我們小姐這樣說話!我小姐親自光臨,居然敢將小姐攔在門外!”她身後跟著一個小丫鬟,麵色倨傲。
表小姐輕輕一笑,“蘭兒,不許無禮。”
“我今日來,隻為屋裡那位姑娘,你可同母親說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