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差不多離開警署有段距離之後,愛德華才從隊伍後麵走上前,來到詩織身邊,問道。
“詩織小姐,『基拉』是什麼東西?”
詩織奇怪地轉頭看向愛德華,說道。
“嗯?你們沒有看新聞嗎?這個消息應該不是隻在曰本國內報道的才對呀。”
這個問題可真是不好回答,愛德華現在隻能知道這個幻境中揉雜了許多動漫作品的設定,但他又對這方麵幾乎是一無所知,什麼情報也沒有獲取到。
現在他特地提到一下『基拉』,也隻是因為這個名字出現的次數實在是太過頻繁了。
從他們來到這個幻境開始,幾乎路上遇到的路人都會有人討論這個名字,這便不免讓愛德華產生了好奇心,用其作為調查幻境背景的切入點當然是再好不過。
而且一個頻繁出現的名字必定有它的特彆之處,雖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詩織的欲望是什麼,但說不定,這個『基拉』就是偵破這個幻境的關鍵所在。
於是愛德華隻好根據他們展現給詩織的人設,現場編造道。
“該怎麼說呢,有些難為情……那個,我們來的路上有點趕,沒怎麼來得及了解近期的新聞時事。”
“這麼趕的嗎……也是,『基拉』的新聞也不過是沒多久前才開始報道的,傳播開來也需要一定時間。”
詩織似乎接受了愛德華的理由,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隨後,她十分大方地應下了愛德華的提問,豎起一根手指,一邊晃悠,一邊為眾人科普道。
“『基拉』是最近出現在公眾視野的一個神秘人物,或者我應該說,一個神秘的罪犯。”
“居然是一個罪犯嗎……”
“嗯。但他和其他罪犯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殺人的手法,到現在還沒有人能夠偵破。”
“怎麼會這樣呢?有受害者就應該會有屍體,有屍體就能夠進行屍檢,即使現場無法勘破,通過法醫應該也可以查明致死原因,進而推理出殺人手法的吧。”
“你說得對,這確實是現代刑偵學的一般邏輯,而『基拉』殺害的那些人,也的確都留下了完整的屍體,並且死亡原因也都能清楚地查明。”
“那為什麼……”
“因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死於突發的心臟麻痹。並且,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身份,那就是……”
詩織的腳步一停,眼神淩厲地看向愛德華。
“他們都是身負罪責的逃犯或囚犯!”
“什麼!?”
愛德華悚然一驚,而詩織也在繼續說道。
“這些罪犯死亡的時候要麼就是在監獄裡,要麼就是平常地走在外麵,從現場的監控與目擊證人的證詞裡都能夠得出,在他們死亡的瞬間,根本沒有人靠近過他們,對他們做出什麼足以致死的行為來。甚至,許多死者的死亡時間都十分相近,幾乎可以說是在同一時間死亡的。”
聽到受害者的死亡細節,解密者們頓時背後一寒。
沒有來頭的突然暴斃,這怎麼聽起來那麼的……驚悚呢……
愛德華回頭與阿列克謝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而後又重新看向了詩織。
“如果隻是幾個犯人的死亡,還可以用偶然來解釋一下,但現在的情況隻怕是受害者的數量級肯定是達到了完全不能用意外來定義的誇張程度吧。”
詩織點了點頭,對愛德華的分析表示了讚同。
“沒錯,截止到昨日,據可靠消息稱,疑似死於『基拉』之手的罪犯,已經超過了兩千多人,並且這個數字依然在不斷增加……他還在繼續殺人。”
“兩千多人……!這已經快超過一些小規模衝突戰役的死亡人數了吧!”
愛德華大為震驚,因為一個人造成的死亡人數達到令人難以想象的數值,這在許多戰爭結束後的統計中並不少見,譬如在二戰中因為阿道夫,世界各國起碼戰死了六千多萬人,亦或者是因為維多利亞女王的統治,印地亞一共餓死了超過一億多人。
但是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這些死者並不是直接被這二者殺死,可現在這兩千多人的死亡,卻是直接死於『基拉』之手。
“普通人類真的能做到這種事情嗎……沒有接觸死者,凶手本人不在現場,卻能讓這麼多人同時死亡,並且都死於心臟麻痹,這真的是人類能夠做到的嗎……”
“撒,誰知道呢,沒準『基拉』真的擁有著不屬於人類的力量也說不定。又或許,『基拉』根本就不是人類呢。”
詩織攤開雙手,搖了搖頭。
“說到底,究竟存不存在『基拉』,也隻是目前警方做出的一個推測而已。”
“而且這個推測,本身便是來自於網絡上的線索。民眾發現有人一直在製裁罪犯,便建立了一個網站擁護他的存在,將他尊奉為『罪惡的製裁者』,認為有這麼一個人站出來伸張正義,懲罰那些沒有得到罪罰的罪犯是他們的幸運。”
“所謂的『基拉』,便是取自英文『killer』,『殺手』的同音詞。”
愛德華緊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人們居然覺得,殺人就是在伸張正義嗎……”
“畢竟據官方的說法,目前被『基拉』殺死的人全都是正在服刑和沒有被審判的罪犯。在民眾看來,『基拉』就是將這些社會敗類徹底清除的英雄。”
詩織正說著,就聽見身邊傳來了阿列克謝的聲音。
“我能提一嘴嗎。”
阿列克謝說話的同時,目光還向愛德華確認了一下。
愛德華愣愣地眨了眨眼,反應過來之後無奈地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這個什麼『基拉』,該不會是也把自己當作什麼正義使者了吧。”
詩織扭頭看向阿列克謝,說道。
“從新聞上的闡述來看,貌似是這樣的。”
“幼稚過頭的心理,我估計這家夥的實際年齡不會超過二十歲。”
“誒……是,是這樣嗎。”
“如果『基拉』是一個成年人,那麼他首先會殺的,八成是那些在生活中對他有所阻礙的人。而不是像現在過家家一樣,弄出一個什麼『罪惡的製裁者』的名號並陶醉其中。但凡他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人,就不會冒著風險暴露自己的存在。”
阿列克謝冷著臉,一邊走一邊說道。
“殺人就是殺人,還是這麼明目張膽地殺人。他不過是一個沉浸於幻想之中的罪犯罷了,說不定還在背地裡把自己當作神了。”
對於阿列克謝的一番發言,詩織情不自禁地為他鼓起了掌。
“說的真是太好了……大叔,雖然你不太會說話,但是我很認可你的價值觀哦!”
“啊哈哈,阿列克謝他確實是一個好人。”
愛德華附和著,偷偷地朝阿列克謝豎了個大拇指。
對價值觀的認可便是好感度上升的側麵表現,看來獲取詩織的信任遠比他們想象的要簡單嘛。
不過想想也是,前一個幻境的阿列克謝的身份是克格勃上校,對不明人士的警惕性自然相當高。而現在的詩織隻是一個高中生,最多算是個偵探,還是一個不知道究竟技術如何的偵探,自然比前者更容易獲取到信任。
在這之後,眾人也沒有繼續對『基拉』的話題進行深入。就像詩織說的,『基拉』隻對罪犯下手,他們這些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與他之間本身不存在衝突,沒必要糾結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隔空殺人。
於是大家不再言語,靜靜地跟隨著詩織從警署所在的政府區域,來到了幾個街區外的商業街。
一走過分隔的路口,街道上的人就顯著地多了起來。
他們這麼一群人圍著一個年齡不大的少女走在路上確實很奇怪,但這裡和現實世界不一樣,這裡本身就群英薈萃,想必是居民們早就司空見慣,因此他們並沒有引來太多的注目。
很快,在詩織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一家位於商業街繁華地帶的咖啡廳前。
“就是這裡啦,本鎮最好喝的咖啡廳。”
詩織一手推開門,一手招呼著解密者們進來。
愛德華在進門前抬頭看了一眼這家建築風格十分現代化的咖啡廳門廊上的招牌文字。
『cAt'SEYE』
“貓眼……”
愛德華低聲念叨著,隨著門鈴輕盈的叮鈴聲和大家一起走進了咖啡廳內。
規格不算大的咖啡廳裡此時正坐著不少顧客,聚集在這裡的大多都是年輕人與學生,看來都是在下班或者放學後到這裡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