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是一個技術活,哪怕是絕大多數屠夫或是獵戶,都不敢說自己的剝皮手藝有多麼多麼精湛。
隻能說是勉強可以對付著看。
像是宋祁在剛剛進入往界的時候,對於這些大都市中根本接觸不到的事物,那是完全一竅不通的。
第一次狩獵成功,後續獵物的處理,則是完全交給了趙家村的獵戶張玄。
不過在往界中生活的越久,你掌握的技能便會越多。
這裡的技能並不單純是指遊戲中的技能,而是生活的方方麵麵。
宋祁以氣血凝聚出一把鋒銳的小刀,熟稔的切開一處缺口。
刀鋒順著小小的口子遊走,一分不深,一分不淺。
很快,胡翁下半截身子的皮料被宋祁完美剝下,沒有多傷及分毫。
接下來便是將肉與骨剔開的一係列流程。
刀光飛舞,眼花繚亂。
分明是醃臢的屠宰事,卻被宋祁演化成了賞心悅目的藝術片。
現在的宋祁回到現世中,絕對可以當一個很好的屠宰師傅,外加手藝不錯的大廚。
隻不過現世中的宋祁沒有往界中那麼強大的力量以及精準手法,可能需要多練一練,以作熟悉與適應。
晶瑩如玉的半副聖骨被宋祁剔了出來,屹立在大地上,散發著象牙般的潔白光輝,就像是華美的藝術品雕塑。
聖骨即為聖料,修士生前的修為越是高深,死後所留遺骨的品相便越佳。
胡翁畢竟是聖九的大修士,這半副遺骨再搭配上一些輔料,足以祭煉一件品相不錯的水行聖兵出來。
其實宋祁手中有一方品相極佳的聖兵胚胎大印,名字與鎮海印很像,被喚作瀚海印。
瀚海印是宋祁在那如意手中的繳獲的兩件聖兵胚胎之一。
另一件聖兵胚胎是一柄神劍,名為夜雨婆娑。
宋祁不修劍,便將其賜給了侯齊。
原本宋祁的計劃是如果聖料足夠,便將瀚海印也祭煉一番,使其晉升為聖兵,用以施展龜蛇九印以及先天太陰罡氣。
但可惜,聖料這種東西,就是不夠用。
宋祁祭煉水行聖兵,聖料絕對是要優先提供給沉淵的。
而且印的祭煉本就比刀更耗費材料。
即便祭煉完沉淵還有些許剩餘,那點東西也不夠給瀚海印塞牙縫的。
於是瀚海印便被宋祁給擱置了。
如今胡翁這半副遺骨確實足夠充當瀚海印的祭煉主料,但偏偏宋祁在胡翁手中繳獲了鎮海印。
那麼瀚海印便也沒有什麼升級的必要。
宋祁準備把瀚海印與胡翁的半副遺骨全部帶回白玉京,賞賜給有潛力的後起之秀。
紅雲盯著胡翁的半截遺骨,口中有?龍涎?流淌。
通俗一點來說,就是饞的流口水。
這骨頭熬湯的話,得老香了吧?
“誒?”
紅雲這麼一嘀咕,使得宋祁將右手食指向上一豎。
熬湯?
好主意啊!
這不得給你整一碗宋祁河馬骨湯嘗嘗?
熬一熬也不可能把聖骨熬壞。
等熬完湯便把骨頭撈出來,完全不影響後人使用。
於是一口大鍋就這樣華麗麗的被架起來,潭水邊上升起炊煙嫋嫋。
水是直接就地取材,在飛瀑中段截下來的一鍋活水。
湯底加了一些提鮮的靈藥,以道火一熬,全部化作精華,融入到湯底中。
很快,鍋中清澈的飛瀑流水就變成了乳白色,還略帶些許粘稠感的骨湯。
“雪銀光,你看著點鍋,彆讓紅雲把湯都給偷喝了。”
“吼!”
紅雲憤憤不平的大叫起來。
她是那麼饞的馬嗎?!
不過紅雲的抗議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認同。
大家皆以一種憋笑的目光,向紅雲注視。
紅雲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隻好“噗咚”一聲躍入水中,緩解尷尬。
不偷喝就不偷喝嘛,真是的!
“哈哈哈……”
宋祁笑著搖了搖頭,收拾好胡翁的皮料,開始為沉淵祭煉刀鞘。
沉淵自七彩寶葫蘆中拔出,橫置在宋祁雙膝上。
原本的刀鞘已經退去,作為新刀鞘的尺寸參考。
“呼!”
一縷金輝焰自宋祁掌心間熊熊燃起,火光千絲萬縷般向外溢出,轉瞬間便交織成了一道火幕天網,烙印在皮料之上。
宋祁將舊刀鞘收回乾坤寶器,左手抬刀身前端,右手抬刀柄,將沉淵平舉至胸前。
下一刻,宋祁的右手翻轉,攥住沉淵刀柄。
左手掌則是滑到沉淵刀身末端,掌指攤開,將沉淵的刀身抓握。
皮料被金輝焰灼燒,化作最為純粹的原始精華,簇擁在宋祁掌指間。
宋祁的左手緩緩向刀尖處推動,深邃的流光開始實質化,像是骨骼生長血肉一般,附著在沉淵的刀身之上。
刀鞘的每一寸紋理,無論是內還是外,皆被宋祁銘刻上龜蛇寶相。
天生水行,玄武為尊。
既然要為刀鞘雕刻銘文,自然是選擇龜蛇寶相。
當宋祁的手掌完全推動到刀尖時,皮料的精華用儘,沒有絲毫浪費。
刀鞘閉口,為沉淵貼上了一層仿若具有生命活性的皮膚。
深邃的黑色,崇高而尊貴。
龜蛇寶相紋理細膩而繁密,點綴在刀鞘上,使得沉淵變得分外神聖莊嚴。
雖然這副刀鞘的用料不如靈狐幻刃,但單以賣相而論,隻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稱玄武幻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