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宋祁能夠說出來的話?
現世中的很多曆史典故都被書寫到往界中,成為了往界大荒的曆史。
比如說助紂為虐。
在中古時期也有一個名為“商”的王朝,因末代皇主“紂”殘暴不仁,被諸侯聯手推翻,“商”王朝就此覆滅。
因此也誕生了助紂為虐的這個成語。
但現世中同樣也有很多文化沒有輸出到往界中來,比如宋祁下意識吟唱出的《陋室銘》。
“其實我很有文化的。”
“隻是你們了解我了解的太膚淺。”
“哈!”
鐘儕直接笑出聲。
“你肯定是看過未出土的前賢詩詞,不知道在哪裡偷來的。”
宋祁不說話了。
雖然鐘儕說的不完全符合事實真相,但基本上也大差不差。
“咚、咚。”
宋祁小心翼翼,探出手指輕輕敲了敲涼棚中的石桌。
並沒有鐘儕想象中的風化場景出現,石桌保存完好,傳出沉悶的聲響。
“泰皇久居於此,道韻彌漫,無形無相,卻嵌滿了此間的每一寸角落。”
“所以這些普通的物件,方才得以幸存。”
宋祁道出了自己的推測。
這也可以解釋的清,為何遁術靠近草廬便會失效。
如果將這些老物件帶出這片區域,恐怕頃刻間就會風乾。
“可惜,根本看不清泰皇所留的道韻。”
“否則也是一場大機緣。”
與其說是道韻,不如說是“泰皇”起居坐臥所留下的生活痕跡。
這座草廬與雷帝的創法崖洞有異曲同工之妙。
沒有任何偉力刻意顯化,但卻直接改變了一方天地,使其蛻變成為頂級的道場。
宋祁與鐘儕在靠近草廬時感受到的寧靜自然,便是“泰皇”所留痕跡顯化出的功效。
“吱啞。”
推開草廬門戶,可見屋內更是簡樸。
光線滲入,暗影交織,微塵漂浮於空氣中,在光影下清晰可見。
一張木床,一張木桌,還有一座木台。
木台似是香案,有一尊古樸的、仿佛沒有任何色彩的鼎供奉在木台之上。
宋祁站在木台前,凝視鼎身,恍若與深淵對視。
一切的形狀、色彩、紋理全部都被深淵給吞噬掉,呈現出一種扭曲的不規則形態。
所以宋祁觀鼎,看不出鼎本身的色彩。
但偏偏,無論是鐘儕還是宋祁,第一眼看過去,就認定這不規則的形態之下,隱藏的是一尊鼎。
它散發出厚重的古老氣息,有鏽跡斑斑在歲月中靜謐流淌。
[係統:混沌鼎。]
宋祁探出手,將小小的鼎抱在手中。
肌體與鼎身相觸碰,卻是除了一個“混沌鼎”的名號之外,再也得不出任何信息。
混沌鼎就像是在木台上紮根了一般,任由宋祁如何發力,卻是紋絲不動。
沒有浩蕩天威席卷,也沒有重器的那種神聖莊嚴、不可侵犯。
在某一瞬間,混沌鼎給宋祁的感覺一塊堅固無比的冰冷神鐵。
而同一瞬間,宋祁又像是在觸碰一塊溫潤的軟玉。
亦是這一瞬間,混沌鼎仿佛化作了氣,在掌指間縈繞。
它又化作了水,柔潤心頭。
千百種滋味在近乎同一時間湧來,使得宋祁短暫的失神。
他將手收回,蹙眉凝視。
不過無論是哪種感覺,都不像是手中正捧著一件重器。
混沌鼎確實很神奇,但完全沒有重器應有的威勢。
但偏偏卻又無比“沉重”,讓宋祁也難以撼動。
“這尊鼎,法力不加身,無論如何試探也不會顯化異常。”
宋祁身後,鐘儕低語。
剛剛發現這口鼎的時候,鐘儕嘗試過很多手段,想要先將鼎給收走,以免被其他生靈發現,節外生枝。
“似乎隻能以肉身之力舉鼎。”
不過就以鐘儕這個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不可能通過肉身之力撼動“泰皇”留下的重器。
於是鐘儕不得不折返,悄悄向宋祁求援。
“你退後。”
宋祁甩了甩袖袍,腰馬合一,沉肩發力。
兩隻手掌重新扣攏在混沌鼎兩側,體內氣血發出“轟隆隆”的雷霆長鳴。
不過混沌鼎確實如同鐘儕所言,“法力”不加身。
氣血衝入混沌鼎,便如同江河奔入海,再也不見蹤跡。
“嗬——!”
宋祁低吼,臂膀以及脖頸處的青筋全部暴起。
開門以及傷門同時打開,慢慢的,三頭六臂寶相亦顯化而出。
直到三頭六臂寶相完全攀升到九倍增幅,終於見到混沌鼎開始微微搖晃。
“鼎動了!”
“小子!”
“加把勁!”
鐘儕在屋門處為宋祁搖旗呐喊。
真不愧是武夫啊,力氣就是大!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