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爐感知到了他的心思,又輕輕碰碰他,向他表示感謝。
任無惡拍拍劍爐,輕歎道:“我也不清楚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就當是以往你對我幫助的回報吧,希望我們能夠善始善終。”
劍爐低鳴一聲,接著圍著他轉了一圈,那意思是我不會讓你失望。
任無惡笑笑道:“但願吧。現在就看看魏彥之會不會來了。”
說到魏彥之,劍爐一下子來了精神,很興奮地叫了一聲。
任無惡聞聲皺眉道:“你篤定他回來了?為什麼?等等,你們究竟在靈蛇島偷了什麼東西?”
方才他通過搜魂,從魏修六人那裡得知,小角和劍爐在靈蛇島不僅是吃了幾株很珍貴的靈藥,打傷了幾個人,還帶走了一件應該是很珍貴的物品,但那物品是什麼,他們並不知曉,隻清楚魏彥之很在乎,是下令讓他們一定要將東西找回來。
魏彥之不放心他們,所以才讓魏子龍出馬,如果不是魏彥之有事無法抽身,應該是親自追捕小角它們。
被任無惡問到此事,小角立刻叫了聲,接著張嘴吐出一物。
那是一個紫紅色的玉盒,也就尺許見方,盒子上有金色符文時隱時現,是相當高明的禁製。
任無惡端詳一陣後喃喃道:“這盒子裡有什麼?你們為何要將它偷出來?”
劍爐和小角齊齊叫了聲,意思是一樣的,讓任無惡打開玉盒看看便知。
任無惡搖搖頭,又認真翻看了一下玉盒,然後對小角道:“你來試試。”
小角點點頭,接著用獨角一點玉盒。
啪的一聲輕響中,玉盒先是微微一顫,接著金色符文忽然一閃,金光流轉,甚為明亮,不過數息後,金光收斂,符文隨之消散。
打開玉盒一看,裡麵放著一個葫蘆形狀的白玉瓶。
在打開玉盒時,任無惡便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見到那玉瓶後便低聲道:“原來是虛法凝光丹!”
玉盒裡盛放的就是一顆虛法凝光丹,任無惡煉製過此丹,便很熟悉此丹的氣息。
見到虛法凝光丹,任無惡心道,難道魏彥之已經遭受了時間法則反噬,如果真是的話,這顆丹藥對他確實是至關重要,他無論如何也要追回。
可如此重要之物,它們又是如何偷出來的?魏彥之為何沒將此丹貼身收藏?為何會讓它們鑽了空子?
他是有些疑惑,一問才知道,這顆虛法凝光丹就放在魏彥之修煉的靜室內,小角它們是趁著魏彥之修煉悄然潛入靜室,在魏彥之眼皮子底下偷走了玉盒。
本來它們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覺,但為了引起魏彥之的注意,又故意搞出了一點動靜。
魏彥之當時正在修煉無法分心分身,隻能讓魏子龍等人追捕小角它們。
知道這些後,任無惡心道,劍爐也真是煞費苦心了,看準時機,算準時間,讓我一出關就遇到了魏子龍他們。
這家夥的計劃還真是稱得上周密二字了。它的靈力弱了,但靈性似乎是更強了,也許我的心思決定也在它的算計之內。
為了這顆虛法凝光丹,加上我的邀請,魏彥之應該會來黃雲島,但來之前他一定會有充足的準備,不過他以為的對手會是黃坡吧!
尋思著,他收起那顆虛法凝光丹,接著又將魏子龍他們遺留下來的東西一一收好。
忙完這些後,他又將黃雲島周圍的陣法加以完善。
通過對魏修六人的搜魂,他對魏彥之已是有了些了解,此人也不愧是一門宗主,不光已是人仙後期頂峰,且精通布陣製符煉器,還善於破陣之法。
其本命法寶名為陰火烈陽刀,是混天仙品,魏彥之就是以此件法寶的靈力,創出了陰火烈陽刀訣,創立了延維門。
魏彥之駕馭陰火烈陽刀,是能將自家妖神形態催動到極致,可以同時運用陰煞法則和火之法則。
據說全力施展陰火烈陽刀時,魏彥之實力可與地仙初期強者抗衡,自然也能斬殺人仙後期修士。
總之這個魏彥之很厲害,絕非虛有其表之輩!
任無惡偏偏就要與此人為敵,並且還要將其斬殺,實在是不知死活,自尋死路!
一切準備好後,任無惡就在天柱峰等待魏彥之的到來,這一等就是十數日。
時間愈久,任無惡卻愈發沉靜,每日於黃雲洞外悠然品茶,小角、劍爐則與那對碧眼獅子嬉鬨玩耍,仿若毫無心機的孩童,無憂無慮,天真無邪。
這日清晨,晨曦微露,小角、劍爐便攜著碧眼獅子在島上如脫韁野馬般四處狂奔,劍爐端坐於小角頭頂,不時發出悅耳輕鳴,小角亦聲聲回應,那對碧眼獅子則緊隨其後,如影隨形。
任無惡還是在山頂上喝茶,剛喝了一口,便感知到兩道神念透入黃霧,瞬間便將整座島嶼籠罩,接著又凝聚在了他身上。
他不動聲色,舉杯笑道:“貴客駕到,有失遠迎,來得想必是魏門主吧!”
說話間,島上黃霧已然消散,就見島嶼上空有兩人淩虛而立,距離天柱山也就千餘丈,居高臨下,俯瞰著他。
小角帶著劍爐,和那對碧眼獅子,已是回到山頂,劍爐一閃不見,小角和碧眼獅子就趴在了任無惡身邊,身後。
任無惡凝目望去,和那二人對視片刻,隨即又笑道:“魏門主身邊的這位想必便是白鹿島的杜威杜道友了,久仰大名,幸會了。”
那兩人一個身穿紫袍,容顏俊美,體態婀娜,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正是延維門門主魏彥之。
與他一起的那人,一身白色長衣,也是個俊美人物,麵如冠玉,長眉細目,隆鼻薄唇,風度翩翩,稱得上玉樹臨風四個字。
此人名叫杜威,也是玄海散仙,居住在白鹿島,而白鹿島和靈蛇島相距較近,因此杜威和魏彥之算的上是鄰居,二人交情不淺,關係不錯。
杜威也是人仙後期,已經貫通了三十道仙脈,而此人也在劍爐的那份名單上,是劍爐看好的靈材之一。
魏彥之,杜威聯袂而來,讓任無惡有些意外,一個魏彥之已是很難對付,再加上杜威,他還能有什麼機會?
但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從容不迫,在兩位人仙後期的凝視下,他居然還能穩穩坐著,並且還能喝的下茶。
見他如此沉穩,魏彥之,杜威自然驚訝,不過他們確定眼前這個黑衣男子就是個人仙初期,但此人的表現又有種難以形容的沉靜淡定,此人是誰?黃坡的弟子嗎?黃坡呢?又在何處?
望著任無惡,二人又悄然查看了一下,並未發現其他人的氣息,島上除了這個黑衣男子外,就是三隻妖獸,黃坡去了哪裡?
魏彥之揚聲道:“你是何人?黃島主呢?”
任無惡笑道:“在下任無惡,魏門主口中的黃島主想必就是黃坡吧,他已經物化,如今這座島已歸任某所有了。任某初來乍到,本該先去靈蛇島,白鹿洞拜見兩位,隻是瑣事纏身,耽誤了,還請兩位見諒。”
稍作停頓後,他繼續道:“兩位道友遠來是客,任某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客人,這香茗也算不錯,二人若不嫌棄,就請下來小座。”說著輕輕揮手,桌案旁就多了兩把椅子。
魏彥之,杜威聞言目光一閃,隨即前者問道:“你說黃坡已經物化了?”
任無惡笑道:“正是,物化已有多年。”
魏彥之輕哼道:“之前就是你驅使妖獸上島傷人盜藥,還將魏子龍殺害了?”
任無惡道:“其實那都是誤會,魏門主能否聽我解釋一下?”
魏彥之冷冷道:“你說的輕巧,我師弟已然形神俱毀,這個誤會又要如何化解?”
任無惡淡然道:“魏門主既然來了自然是有解決之法了,任某想先聽聽魏門主的意思。”
魏彥之沉聲道:“很簡單,你交出所盜之物,再拿出千萬仙玉,如此我便既往不咎。”
任無惡笑道:“原來魏子龍的一條性命,在門主眼裡隻值千萬仙玉,他若是知道了,當真是死不瞑目了。”一頓後,他繼續道:“不如門主也聽聽我的解決之法。”
魏彥之寒聲道:“你想怎麼辦?”
任無惡放下茶杯,徐徐起身,似笑非笑地道:“很簡單,我可以將那顆虛法凝光丹還給門主,不過需要一樣東西交換?”
魏彥之沉聲道:“什麼東西?”
任無惡緩緩道:“就是門主的元嬰。”
魏彥之、杜威聞聽此言,頓時火冒三丈,他們的忍耐早已到了極限。二人何曾想過會和一個人仙初期的修士喋喋不休,他們所顧忌的人是黃坡,一直都認為黃坡定然就在附近,所以才會和任無惡這般囉嗦,強忍著性子聽他信口胡謅。
可在任無惡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下,他們涵養再好也難以忍受。
盛怒之下,魏彥之俊美的臉上已有變化,不僅五官扭曲還有老態顯現,眼角附近的皺紋清晰可見,仿佛已經深入皮肉,之前他還能掩飾,可情緒變化後,那老態便顯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