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可不要抱!
瞿氏立刻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韓氏見瞿氏沒繼續堅持,心下鬆了一口氣。
她看著瞿氏蒼白憔悴的麵容,試探著問道:“昨日聽說府裡進了新人?”
瞿氏歎了口氣,說:“你消息靈通,的確如此。”
“嗬嗬,我隻是在進府的時候,瞧見了府裡的‘喜’字,又問過了府中的下人才得知的。”
她特意隱瞞了昨日在長街上的所為,試探著問:“嫂嫂今日心情已經好些了嗎?新人進府,嫂嫂想來應當是難過的吧?”
瞿氏又是歎了一口氣。
“我這心裡啊,真是複雜極了,還好表妹你來了,我也有個說話的人。”
韓氏疑惑地問:“為何複雜?”
瞿氏苦笑了一聲,說:“爺納的妾是我的陪嫁丫鬟,我對她知根知底,原本該是放心的。隻是,我心裡到底還是不舒服。你不知道,大海嘴上說心裡有我,卻把我原本要留給淺淺的月雅院給了她住。可見爺對她的上心。”
韓氏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凝,抱著溫妙雪的手不覺加重了力度。
溫妙雪原本在熟睡,被韓氏這麼緊緊一抱,有些不舒服地哼哼起來。
韓氏忙回過神來,將手鬆開了些。
“嫂嫂是不是想多了?我看表哥對您真是極好的,怎麼可能會把一個丫鬟放在心上?”
“大概是因為她年輕吧。她才二十四,比我小上了八歲,也比你小六歲呢。又是個沒生養過的,爺自然是心疼。”
韓氏笑得很僵硬。
溫澤海可是告訴她,他對那個賤婢隻是逢場作戲,不得已才納了妾。
可如今聽瞿氏所言,似乎並不是如此。
按理說,大海不會騙她的,可瞿氏這個蠢婦更是沒理由也沒腦子騙她。
左右思索,韓氏有些慌了。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溫澤海對她的愛,若是愛沒了,她可如何是吧?
溫澤海能為了瞿氏的娘家對瞿氏虛情假意,誰能確定大海對自己的甜言蜜語,是否是因為她生了一雙聰明伶俐又有福氣的兒女呢?
韓氏心中冰涼一片,頓時生出了要好好整治銀月的心。
她努力打起精神說:“表嫂,橫豎那丫鬟是你的人,她再得寵也越不過你去,你且放寬心吧。”
瞿氏憔悴一笑。
“我已是人老珠黃了,得不得寵我也不在意了,我隻希望我的孩兒們都能好好長大。我的逸兒……就那麼去了,隻盼著其他孩子能平安。”
韓氏點頭。
“我也會幫著您勸勸表哥的。”
瞿氏卻分明看見了韓氏眼中的冷芒。
那冷芒不是對她,而是對銀月。
韓氏顯然是覺得自己不足為懼,把矛頭指向如今“正得寵”的銀月了。
火候已經差不多,瞿氏也懶得再跟韓氏虛與委蛇。
於是她做出疲憊的模樣,道:“我有些乏了,生了淺淺之後,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不留表妹了。還煩請表妹一會兒幫我向老夫人問安。”
瞿氏說著,喊來銀星。
“銀星,你帶韓表妹去我為她們母女準備的院子裡,順便找兩個能乾的丫鬟伺候著。”
“是……”
“不,不,不用了,我已經帶了個丫鬟來,是我在來京師的路上撿的,是個可憐但忠心的。就不勞煩表嫂再撥人給我了。”
韓氏生怕瞿氏在自己身邊安插她的人,忙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