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德妃刻意苛待皇後,也不至於到這程度。
她家淺淺說的有理有據,想來應該八九不離十。
畢竟她的確說出了很多他們以前根本沒想到過的事。
就連雲遊也是淺淺找回來的。
看來,淺淺並不是沒規矩,而是,這金磚之下真有蹊蹺。
瞿氏遲疑了一瞬,冒著大不韙開口:“姑姑,淺淺這孩子雖然還是孩子心性,但她數次三番說有臭味,許是底下真埋了什麼有臭味的東西……”
瞿皇後沉下來,吩咐錢嬤嬤。
“去把力氣大的都叫進來,將這金磚掀開看看。”
錢嬤嬤有些遲疑地說:“可是娘娘,這金磚可是半年前內務府剛剛修葺過的。二尺金磚的磨製耗時頗長,每工僅得三塊,現在就掀開,內務府那邊萬一有怨言,告到陛下那裡,咱們的日子可就……”
“本宮是皇後!”
就是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內務府仰仗德妃鼻息,苛待她久已,若是今日真讓她發現了問題,她說不定能把讓陛下收回德妃的協理六宮之權。
若是這金磚之下沒問題,那她大不了厚著臉皮親自去請內務府的人過來。
她以前是心如死灰,不願管這些醃臢事。
就連冬日銀炭短缺,她都沒吱過聲。
可現在大哥似乎有意重新扶持她的妄兒,那她自然要重新立起來,不再做那人人可欺、人人嘲笑的無用皇後。
“是!”錢嬤嬤看著自家皇後隱約恢複了些往日的神采,當即也顧不了那許多,出去喊人了。
隻要她家娘娘願意重振旗鼓,被那內務府告一狀又如何?
隨著坤寧宮眾太監動手,那二尺金磚被一塊一塊掀開。
瞿皇後盯著那地麵,突然瞳孔一縮,驚呼著後退:“啊……”
饒是這坤寧宮中最年長的錢嬤嬤也被那金磚之下的東西嚇了一大跳,甚至忘了去扶差點跌倒的皇後。
隻見金磚之下竟不是土,而是被人挖開了一個洞。
那洞中,赫然放著一個血淋淋、像是人形的東西。
惡臭一陣陣從那東西身上傳出來,坤寧宮傳出一聲又一聲驚呼。
人人都驚恐地逃離那個洞口。
“娘娘……”錢嬤嬤這時候回過了神。
她到底年長些,知道的東西多些。
“這東西,看起來像是民間所說的旱魃!”
瞿皇後臉色蒼白。
她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了溫淺淺的心聲。
【這就是旱魃。旱魃活著的時候,所到之處可造成旱災。】
【但死後被人做成血魃,有使人快速衰老、纏綿病榻之效。】
【好臭,太臭啦!寶寶要回家!】
瞿皇後努力恢複鎮定。
她開口道:“錢嬤嬤,去叫陛下過來!”
“是!”
錢嬤嬤繞過洞邊,快步跑了出去。
她雖然年紀大了,但好在腿腳靈活,沒一時就到了當今明帝所在的乾清宮。
明帝正在批閱奏折。
手指翻到瞿首輔上奏的奏折後,神色微微一僵。
瞿首輔是太子黨的人,當初他帶著一眾朝臣舉薦大皇子為太子的時候,他也驚訝了好久。
畢竟皇後所出的二皇子,才跟瞿家是一家人。
而且當初,也是瞿首輔舉薦二皇子遠赴邊疆,跟瞿行舟一同打擊邊疆來侵犯大明的小國。
瞿首輔那麼做,一是二皇子雖口不能言,卻文武雙全,去了邊疆,可保大明戰勝而歸。
二是,留著二皇子這個嫡出在京師,對太子和大明的社稷鞏固不好。
可昨日,他卻當朝提出,讓打了勝仗的二皇子回朝。
他有點看不懂這位內閣首輔了。
“陛下!”
門外突然響起一道老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