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跟姑姑同歲,可就是連娘都還沒有這麼多的白發。
“姑……皇後娘娘。”瞿氏險些喊錯稱呼。
瞿皇後擺了擺手,讓其餘伺候的都出去,隻留了錢嬤嬤在。
“現在沒有外人了,不必叫我皇後,我們就當尋常人家嘮家常。錦芯,你近來可好?”
“好,錦芯一切都好。您、您怎麼……”
瞿皇後下意識摸了摸鬢邊的白發。
她苦笑一聲,說:“歲月不饒人。隻是你,還是跟從前一樣年輕。”
“姑姑彆鬨我,錦芯已是四個孩子的娘了。”
兩人聊著聊著,那種剛見麵時生疏感很快被衝淡。
到底是血濃於水,又怎會因為數年沒見就回不去過去呢?
“當年……我也是氣急了。”
瞿皇後後悔地歎了口氣。
“當我那日得知大哥他竟站在德妃那邊,我幾乎要嘔血!”
“可後來想想,大哥就是那樣的人,不說我,就算換做是你坐在我這個位置,他也還是會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選擇大皇子。”
“他並非不在意我這個妹妹,他隻是太剛正不阿了。”
“隻是等我想清楚時,我們已經斷絕了兄妹關係,我、我也低不下頭跟他認錯。”
瞿皇後年輕時就是高傲倔強的。
何況她當時已經是一國國母,如何低頭向臣子認錯?
“姑姑不必多說,我、我爹,我娘,他們都明白的。你們雖然多年沒有來往,可您知道嗎?每日下朝,他都要繞路出宮,就為了看一眼您的坤寧宮。”
瞿皇後一愣,隨即淚水漱漱往下落。
“是我錯了,錦芯,你幫我告訴他一聲,是蘿娘錯了。”
蘿娘,是瞿皇後待字閨中時的稱呼。
瞿氏連連點頭。
聊到後麵,瞿皇後終於想起了溫淺淺。
“錦芯,你還沒讓我抱一抱你的女兒。”
瞿氏聊得太投入,竟也忘了這點。
她忙讓銀杏將溫淺淺抱來。
溫淺淺還在沉沉地睡著,嘴角有透明的口水。
但看口水在光的折射下晶瑩剔透,看起來似乎是甜的。
“淺淺長得好生美貌。”
就連瞿皇後見到溫淺淺都發出了驚呼。
瞿家女子以貌美著稱,瞿氏當年就是京師風靡一時的美人。
瞿皇後便更不用說了,皇帝當年還在皇子時,就對瞿皇後一見鐘情。
可兩個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了溫淺淺。
哪怕她還是個還沒張開的嬰孩。
“等淺淺長大了,以後不知多少好兒郎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你得趁早加固一下你家的門檻,彆被媒人踏破了。”
瞿氏搖頭:“我可舍不得淺淺嫁出去,我得讓淺淺招婿進來,這樣她便不會被婆母欺負了。”
溫老夫人對她的苛待,她不願溫淺淺也遭受一遍。
瞿皇後聽笑了。
“真正的好兒郎哪裡肯當贅婿!”
就在這時,睡夢中的溫淺淺突然不舒服地擰起眉頭。
【臭、好臭!】
【娘親,快帶我走,這裡太臭辣!】
【淺淺不喜歡臭味,對這臭味聞不了一點!】
瞿氏聽著心驚。
皇後的宮裡,哪裡能有臭味?
明明到處都熏了香,空氣中都是芳香味。
還好皇後聽不到,否則……
可下一瞬。
“錦芯,方才可是淺淺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