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書信中說的,原本,是該他妹妹躺在瞿氏的懷裡,享受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的。
可偏偏調包計劃失敗,讓這小妮子回到了瞿氏身邊。
明明他妹妹才是命定的貴人,是這小妮子搶走了本該屬於妹妹的一切。
溫弘深很好地藏起了心中憎惡,微笑著說:“這便是淺淺了吧?長得真可愛!”
溫淺淺翻了個大白眼,直接“呸”一聲,一口唾沫吐在了欲想過來抱她的溫弘深。
溫弘深被吐了滿臉,麵容瞬間浮上不滿。
“你——”
“她隻是個孩子,深兒不會跟個孩子一般計較吧?”
瞿氏緊緊抱住溫淺淺,頗有“你敢說她一句,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氣勢。
溫弘深努力摁下心頭的不快,強擠出笑容。
“不會,我怎會跟孩子計較?隻是這種吐口水的習慣,表舅母最好還是管教一番,以免日後見了貴人,不小心給衝撞了。”
瞿氏輕笑:“你不必費心,淺淺自己就是貴人。我瞿家的子孫,就是衝撞了誰,也是那人走了大運。而且淺淺隻是年紀小,等她大些,就知道分寸了。”
溫弘深僵硬地抽了抽嘴角。
他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但想到此行的目的,他還是強忍著繼續坐下。
“表舅母,聽說……您今日讓丫鬟幫我整理了書房?”
“是啊,怎麼了?”
“原是該謝您體恤我讀書辛苦,讓人幫忙收拾書房的。隻是……我用了晚膳後發現,書房裡少了一支狼毫小筆。那支筆原也不算貴重,但卻是文閣殿大學士贈與我的,意義非凡。”
瞿氏蹙眉:“你的意思是,我的丫鬟偷了你的筆?”
溫弘深立刻起身作揖。
“弘深沒有這個意思,畢竟我沒有證據……隻是,今日隻有您的丫鬟進了我的書房。”
銀杏連忙跪下。
“夫人,奴婢隻是替表公子整理了書房,並沒有拿什麼筆啊!”
瞿氏還沒說話,溫弘深便率先開口:“是不是你拿的,一搜便知。夫人,我建議您立刻派人去搜她的房間,她今天能偷我的筆,明天就能偷您的東西。俗話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我想,您肯定也不想自己身邊的人是手腳不乾淨的。”
瞿氏心中冷然。
溫弘深這是想故技重施,讓她再把銀杏也給發落出去。
當初她賜給溫弘深的兩個丫鬟,就是這麼被趕出府的。
以前是她眼盲心瞎,太信任溫弘深了,以至於都沒細問細節,就讓老夫人全權處理這事。
現在想來,那兩個丫頭肯承認的確是她們勾引的溫弘深,必然是被屈打成招。
她突然就很討厭以前的自己。
若不是有淺淺在,她可能被溫家人害死都還在為他們數銀子。
但現在不一樣,這一次,她絕不會讓溫弘深如願。
“弘深。”
瞿氏不急不緩地喝了口茶才繼續開口:“銀杏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丫頭,不說大學士送的狼毫小筆了,就是皇後娘娘親賞的東西,她都得了好幾件。你覺得,她會看得上一支筆?”
溫弘深錯愕一愣。
瞿氏今兒個是怎麼了?莫不是她察覺到了什麼?
否則按照往日,她必定是會同意搜查銀杏的房間的。
不,不對,瞿氏不可能會察覺到什麼,否則依照瞿氏愛溫澤海比愛自己更深的性格,這會兒早已經哭成了個淚人。
他定了定心神,故作傷心地開口:“表舅母,您這是不信任我嗎?”
瞿氏半笑不笑道:“我不是不信任你,我隻是更相信銀杏罷了。不就是大學士賞的筆嗎?許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丟了。你放心,改日我讓大學士送你一筐子筆。”
大學士曾是她父親門下的門生,一筐筆而已,算不得什麼稀罕。
溫弘深的表情肉眼可見變得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