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來失敗？”
陳汝城氣急敗壞，指著電腦屏幕：“《種族爭霸》上線至今，已經銷出去了接近20000份，回款30萬，有這些錢在，我可以繼續招人，繼續完善！”
“難道你要放棄？”
徐長明怒道：“難道不放棄？”
他指向辦公室外麵，吼道：“你清醒點，看看外麵，熔岩現在已經走到絕境了，除了你和我，所有人都走了，大家根本看不到希望！”
“遊戲上線這麼久，除了剛開始還算有點起色，現在情況怎麼樣你心裡不清楚？”
“一天能賣出去十幾二十份都不得了，其中三分之一還要被退款，評論區清一色全都是差評，熔岩完了，《種族爭霸》也完了！”
“這就是款爛遊戲，畫質爛、玩法爛、背景爛、音樂爛、全部都爛！”
徐長明猛地站起身來，看向天花板，胸中憤怒噴薄而出！
“艸！”
他的傷心難過一點不比陳汝城少，隻是陳汝城還沒有認清現實，不願意承認失敗，而他則已經知道敗局無可挽回。
怒吼過後，徐長明唏噓不已。
他點起煙，聊起從前。
“從開創熔岩到現在，我一直跟著你，想要打造一款獨一無二的遊戲，那個時候多麼美好，多麼意氣風發，你我心甘情願把所有的積蓄全部投入進去，一往無前，絕不回頭！”
“但現實已經教我做人，如今隻剩這三十萬，我不想再創業了，找個工作安安穩穩度過餘生或許是最好的歸宿！”
“阿城，認清現實吧，起碼我們還沒有淪落到欠外債的地步，把錢一分，找個工作上班，不要再抱有希望！”
“我不瞞你，有公司聯係我了，對方是業內大廠，工資待遇還不錯，我想你能夠跟我一起去！”
他說完，又靜靜坐了下來，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陳汝城嘴唇囁喏，想要開口爭辯反駁，見到好友這個樣子，也不由長長歎息！
從來不抽煙的他，破天荒的點了根煙，望著電腦屏幕怔怔出神。
賬上隻剩最後的三十萬現金，設備還在，公司也還在，交掉租金，花點錢再招幾個人，或許還有重新崛起的機會。
但他卻沒有多大信心。
以前做《種族爭霸》的時候，他和徐長明兩個人意氣風發、誌趣相投，一致認為光是憑借玩法就能夠用戶百萬，大賣特賣。
但開發遊戲比他想象得要難，工作多年的積蓄全部投入進去，最終也就隻做成一個除了玩法堪稱一無是處的半成品。
奮力一搏，又被現實狠狠打擊！
這些東西幾乎壓垮了他的脊梁，對未來完全失去了信心。
他不敢再肯定，重新招人就一定會把遊戲做好。
再說三十萬這點錢，把工資一發，房租水電物業一交，還能剩多少錢？
恐怕堅持一個月就該謝天謝地了！
“難道真的隻能就此認命嗎？”
不知不覺間，煙火燙到手指，他丟掉煙蒂，踩都懶得去踩，任憑它燃燒完最後一絲餘燼。
辦公室裡陷入沉寂。
兩人相顧無言。
良久。
徐長明站起身來：“事已至此，我算是認清了，阿城，我走了，改天你把錢轉我卡上。”說完，他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向著門外走去。
陳汝城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像是下定了決心，幾步走出來，猛地伸長手臂，一把抓住他：“長明，你真不想再繼續做下去嗎？”
已經走到門口的徐長明，轉身拍開他的手，煩悶道：“不想！”
陳汝城又問：“如果有人出錢呢？”
“誰出錢？”徐長明轉過頭來，苦笑道：“誰還會出錢？”
陳汝城咬咬牙，終於說道：“摸魚公司！”
徐長明滿臉疑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陳汝城解釋道：“其實我一直瞞著你一件事，CJ的時候......”他把和莫餘之間交談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抱歉，當時熔岩的情況你也知道，已經到了最後一博的時候。”
“我之所以瞞著你，也是害怕這件事影響軍心，免得因為這件事，讓你懷疑我動機不純或者消息透露出去，讓整個公司都自恃有後路，懶惰懈怠。”
“而現在告訴你，則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
“既然要打工，我想被收購和入職，應該前者更好，而且聽莫餘的意思，他有意繼續把《種族爭霸》做下去！”
他這番話一說出來就是認清了現實。
徐長明聽了卻愣在原地好幾秒，隨後立馬質問道：“你說得都是真的？”
“真的！”陳汝城點頭道：“抱歉，對不起，是我不對......”
他話還沒說完，徐長明一改頹廢神色，大手擺動，直接打斷道：“放心，我理解，沒有任何責怪你的意思，你現在、立刻、馬上給莫餘...不！莫總打電話！”
陳汝城看著好友，愣道：“你不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