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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第 181 章

“所以呢, hagi你怎麼會在我家?”

回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看到萩原研二帶著上野秋實從玄關進來,鬆田陣平沒好氣地開口問, 又看到對方臉上的淤青,忍不住嗤笑:“彆告訴我你打輸了?”

萩原研二眨眨眼,帶著上野秋實一起坐在榻榻米上, “怎麼可能嘛。”

他一邊說還一邊比劃:“我這次可是把黑田那家夥好好揍了一頓,在他臉上打了好幾拳, 眼睛都腫了。”說完他頓了頓,用手撓了撓臉頰, 訕笑道:“這不是揍的太狠然後就被上麵停職了, 說是讓我回家好好反省兩個月。”

“然後我想著下午回去也沒事做,要是讓老爸知道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就想著過來找你們。”他聳聳肩膀, 又笑著問鬆田陣平:“你們呢,今天去體檢結果怎麼樣?”

鬆田陣平想起被自己隨手放在沙發邊上的資料袋, 順手拿出來, 把從醫院拿到的體檢資料遞過去。

“醫生說沒什麼問題,就是免疫力比較低,多注意飲食和運動, 好好調養一下會和正常小孩子一樣活蹦亂跳。”

萩原研二接過查看,先是看了下檢查結果和鬆田陣平說的沒什麼兩樣,心下稍微鬆了口氣,結果一抬眼就瞧見寫在最上麵的病人名字。

“鬆田秋???”

他當即怪叫一聲,從資料上抬頭看向沙發上的鬆田陣平, 不滿嚷嚷:“為什麼是叫這個名字!小陣平你好狡猾!”

鬆田陣平眉頭一挑,瞥了眼他旁邊側身看電視新聞的小豆丁, 嘴角上翹:“沒辦法,誰讓是我帶去的呢,這家夥以前的名字又不能用,一時半會想不出來我就隻好這樣了。”

萩原研二滿臉羨慕嫉妒,臉皺巴巴的一團,整個人酸得不行,“早知道這樣今天說什麼也要換我帶小秋實去做體檢。”

這樣的話上麵的名字就會換成萩原秋,他的姓氏加上小秋實的名字!萩原研二心裡越想越酸,感覺自己好像損失了一個億一樣。

“嗚嗚嗚嗚小秋實~”他一把抱住在自己旁邊看電視的小少年哼哼唧唧的假哭起來:“我也想讓小秋實跟我姓,小陣平真的好狡猾,不公平,這不公平!研二醬也要!”

上野秋實:……三歲小孩兒嗎你?這也要爭?

他嫌棄地用手推了推肩膀上毛茸茸的腦袋,沒推動,索性算了,放下手繼續目不斜視地看電視。

鬆田陣平看著自家幼馴染這樣,臉上露出幾分鮮明的嘲笑。

……

滴滴滴——

電話的簡訊聲在黑暗的房間裡響起,一隻手來到書桌前,將桌麵上的手機拿起來,屏幕解鎖,電子屏幕上亮起的熒光將周圍隱隱照亮,書桌上方陷入黑暗中的牆麵上似乎貼著許許多多的照片。

手機的主人翻開簡訊消息查看,原本帶著些微笑意的眼眸在看清楚簡訊的內容後瞬間變得深沉無比。

她回到客廳,從茶幾下拿出之前隨手放在下麵的筆記本電腦,打開蓋子,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屏幕的畫麵也在跟著改變,一個黑色的網站跳出來。

在鍵盤上輸入暗號密碼,網頁再次跳轉,電腦上彈出一個聊天室一樣的彈窗。

她到之前已經有人在裡麵了,沒過多久,又有幾名用戶跳進來。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聊天室裡中間那塊最大的屏幕總算亮了起來,畫麵中一個詭異的機器人坐在放滿整麵書的書架前方的辦工桌後麵,麵部上方的電子眼亮起紅光。

“都到齊了吧。”

經過偽裝的電子音從畫麵裡傳出來,聊天室裡安靜了一會兒,有人開口:“除了波摩和琴酒其他人都到齊了。”

“嗯。”BOSS應了一聲,“想必你們也很疑惑為什麼會突然召開這次緊急會議。”

“我就不過多贅述了,直接進入正題。”

“剛才接到消息,昨天晚上的會議結束後不久,琴酒就近監視波摩的彆墅發生爆炸,驚動了警方和消防,兩人目前下落不明,但據我所知,爆炸發生時波摩在彆墅的地下室,而琴酒也已經進入彆墅裡麵,所以他們現在的情況……”

BOSS的聲音稍許停頓,至於話中未說完的言下之意,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在他說完的瞬間就心知肚明。

能驚動BOSS,甚至還在昨天才結束完高層會議後又重新召開緊急會議,光是這個舉動就已經足夠說明了,琴酒彆墅發生爆炸,而爆炸發生時不管是已經進入到彆墅的琴酒又或者是被安置在彆墅裡麵的波摩,兩人目前的處境都不會很好,尤其是波摩。

他是由BOSS親自下令監視,在身份調查下來之前都無法自由活動,以琴酒的手段和處事風格,波摩能從那場爆炸中逃脫的概率和可能性都為零,所以現在……

“BOSS。”屬於貝爾摩德的聲音從聊天室裡傳出來,總是帶著些微戲謔笑意的性感女聲在此刻變得深沉危險,她一字一頓開口:“您是在開玩笑對吧?”

“先不說琴酒會遇襲的可能性,就說彆墅那邊,安放爆炸的人是如何知道琴酒不在的?又是如何避開彆墅裡那些機關放置炸彈的?以琴酒的謹慎,能知道他具體行蹤和那棟彆墅地址的……可沒幾個人。”

她的語調輕柔魅惑,卻像是一條自下而上慢慢攀爬的毒蛇,冰冷滑膩,讓人不自覺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BOSS沉默了一會兒。

“我已經讓人去現場調查了,爆炸是真的,因為在彆墅殘骸中發現有槍支彈藥的殘骸,現場已經被移交給公安組,在警視廳和消防離開前暫時還沒有發現任何屍體,至於後麵,公安把現場完全封閉,消息還沒傳出來,但……”

BOSS忍不住歎了口氣,“琴酒或許還有逃離的可能性,波摩的話……”

被困在整棟彆墅的地下室,在那樣的大火下即使沒有被爆炸牽連估計也沒辦法存活下來。

“目前還不知道是爆炸是如何發生以及是什麼人做下的,包括這麼做的目的都還需要嚴肅調查。”

坐在電腦後麵的降穀零勾了下嘴角。

“就像貝爾摩德剛才說的,以目前的情況可以得出的分析,對方至少是清楚琴酒行蹤,知道他在那段時間不在彆墅裡,同時知道會議的結束時間,甚至還包括了,波摩先生被困在地下室無法逃脫這件事。”

會議室裡瞬間安靜,隻降穀零的聲音傳出來:“琴酒現在下落不明,但以他的能力手段,我想不管是誰都不會覺得一場爆炸就能把他帶走,甚至那裡還是他的地盤。這樣看的話,製造爆炸的人的目的其實就很明顯了。”

貝爾摩德微微眯了下眼,紅唇緩緩吐出兩個字:“波摩。”

降穀零笑著提起另一件事:“事實上我之前就很疑惑,波摩先生成為高層這麼久的時間都沒有出現過任何關於他是警方臥底的傳聞,那個人平時的處事風格在座的應該都領會過,甚至就連成為關西負責人之後,也一貫不太愛管事,隨手就將手裡的事情全部放心地交給下麵的人來處理,自己幾乎不怎麼過問,這點我想蘇格蘭,你應該深有體會才對,畢竟你現在能坐在這裡也是多虧了波摩先生的賞識和提拔才對。”

他說完後安靜了幾秒,會議室裡才傳出蘇格蘭的聲音,即便是做過偽裝的聲音也改變不了那份溫和徐徐的語氣:“是這樣。”

他並沒有否認自己曾經得到過的待遇,畢竟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之前我在波摩先生身旁擔當助理的時候,確實有被委以重任。”

但說完後他就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降穀零輕笑一聲,又接著道:“按理來說警方那邊安排臥底潛伏組織為的不過就是想要拿到組織內的情報,高層成員的身份情報和重要的機密文件以及了解組織的動向這些,好找到機會將我們這些人一舉消滅掉,但就目前為止,以波摩先生的身份,這些東西他早就拿到了,不管是組織的信任還是權利他身上都有,像這樣一顆十分隱秘的釘子不說留到最後成為正中眉心的殺手鐧,但也不至於就這麼……草率的暴露了。”

他的話仿佛每個字都帶著深意一樣,耐心最少的那個人有些不耐煩的跳出來:“你到底想說什麼,波本?”

降穀零又笑了一聲,“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一切都太巧了,你不這樣覺得嗎,莫吉托?”

莫吉托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不管是波摩先生的身份被懷疑的時機,還是他被琴酒帶走監視,以及這次爆炸,短短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從結果來看,這些天發生的這些事情都帶有明顯的目的性,而這個目的在這次的爆炸結果中已經成功達成了。”

降穀零臉上笑容弧度加大,語氣卻逐漸低沉:“有人想借上麵的手殺了波摩。”

“畢竟以那個人的本事,一般的襲擊或者暗殺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還有可能暴露自己,但如果是利用上麵的懷疑,讓他不得不待在某個地方等待調查,在調查結果下來之前這期間找到所在之處,並利用琴酒不在的這段時間用能毀滅所有證據的爆炸偽裝成意外事故的話……就算最後的調查結果下來波摩是清白的也毫無意義,畢竟人已經死了。”

“要是調查出他確實有什麼問題的話就正好,順利幫組織清理了叛徒也算是師出有名,就算最後行動暴露其他人估計也沒什麼可說的。”

“是這樣對嗎,莫吉托。”

他說完最後,笑眯眯地叫了一聲莫吉托的代號,又接著說:“琴酒昨天不在場的那段時間,正好是高層會議,能知道他會在那段時間不在場的也隻有參加會議的這些人,而這些人裡,唯一能做到以上幾點並且有動機恨不得讓波摩馬上消失的人大概也隻有……曾經和波摩鬨出不少矛盾的你了。

波摩是警方臥底這件事情傳出來不久前,他剛讓人停下對你的針對,事情結束沒多久,就從你那邊傳出了,波摩其實是警方臥底的消息,甚至還因此驚動了朗姆先生和BOSS。”

“但實際上從公安那邊的潛伏臥底口中傳出來的具體消息,又或者到底有沒有傳出這份情報,其他人都不知道,隻有你自己清楚。”

“不過我倒是覺得,如果波摩真的是警方那邊派來的臥底,以他現在的身份,警方真的會這麼簡單就暴露出來嗎?甚至還是談話被臥底竊聽這種叫人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的把戲,組織內有公安的人,公安那邊有我們的人,這種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隻不過暫時還沒找到嫌疑人和線索而已。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麼巧合的被臥底竊聽到波摩的真實身份,又這麼巧合的,在波摩被帶走後不過兩天的時間,琴酒的彆墅就發生爆炸,現在琴酒下落不明,當時被關押在地下室的波摩基本可以肯定死亡,嚴格算起來,好像是公安那邊損失比較大吧?”

“好好的一張王牌還沒發揮作用就被隨手丟出去的一對三給炸掉了……”降穀零忍不住輕笑:“這樣的低級錯誤,我實在不相信會是公安那邊能做出來的。”

雖然這裡麵的前提條件是公安那邊知道秋在組織裡的身份和分量,就這麼一個小小的信息差導致事情失控發展到這種地步還真是……誰也沒想到。

會議室裡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拍桌聲,接著是從莫吉托的話筒裡傳出來的怒喝:“波本,你彆在這裡胡說八道!”

“我是看那家夥不順眼,但也沒想過自己動手,再說等調查結果下來,那家夥必死無疑,我乾嘛還要做出這種事情?!”

“因為波摩是否清白這件事情你心知肚明。”降穀零笑眯眯的回:“實際上就連你自己也不太相信波摩是公安派來的臥底吧,莫吉托,像那樣一個……目中無人、傲慢無禮、除了BOSS的命令從來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性格囂張到整個組織內部都有所耳聞的人,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生怕自己一步走錯就不小心暴露自己的臥底。”

“至於你們之間的矛盾,雖然不清楚最開始到底是因為什麼,但是連‘背叛’了自己的蘇格蘭波摩先生都懶得出手教訓,反倒是你讓向來不喜歡主動找事的波摩主動安排屬下進行針對……我想你們之間的矛盾和仇恨已經激化到一定程度了。”

“這也導致……你想讓波摩死,一旦調查結果下來證明了波摩先生的清白,你想要達成這個目的就基本不太可能,所以從一開始你的打算就不是讓組織調查,而是利用調查的這段時間。”

“實際上,我之所以會懷疑你還是因為,在昨天的會議開始前,知道波摩先生是被琴酒帶走並且監管的人大概隻有幾個,至少在昨天之前我是完全不清楚這件事情的。”

貝爾摩德舉起手,語調十分慵懶:“我也是昨天會議之前才知道的呢。”

研究所的兩位乾部表明態度後,到蘇格蘭這樣,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語調像是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也不太清楚。”

最後沒說話的隻有莫吉托,朗姆還有BOSS。

除了今天沒能到場的琴酒和波摩,對波摩被琴酒帶走這件事情了解且知道彆墅地點大概位置的人也就隻有BOSS、朗姆以及……莫吉托。

再回想剛才波本提出的那些,有理有據的推算假設和疑問,一時之間,眾人帶著懷疑和審視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在屬於莫吉托的聊天畫麵上。

哪怕隔著攝像頭和屏幕畫麵,莫吉托也好像感受到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帶著懷疑審視的目光,其中甚至還包括了朗姆以及BOSS。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立刻反應過來為自己爭論辯解:“消息是從戴吉利那邊傳出來的!我敢保證我傳達給朗姆先生的話沒有一點……”

莫吉托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卡住,他想起來和戴吉利交接的那通電話裡,戴吉利曾說的,公安組目前隻是懷疑波摩與他們曾經在任務中失聯犧牲的學員是同一個人,但還沒有完整的證據,叫來談話的那名公安也沒有承認這件事,是他在聽到消息後迫不及待地將情報傳到朗姆先生那邊,並且直接下了肯定說波摩那家夥絕對就是公安派來的!

但事實是,不管是公安還是組織的調查都沒有實質證據證明,波摩就是那個叫上野的警察學生。

莫吉托的瞳孔慢慢放大,一時之間腦子裡甚至產生了一種……這會不會其實是公安那邊的陰謀?的想法。

就像波本剛才說的,波摩那家夥要是臥底的話,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受到BOSS寵信的程度,怎麼也不可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暴露了才對,當初調查的時候波摩的身份也沒有任何問題,從訓練場出來還接受過催眠洗腦,不然也不可能短短幾年就爬到現在的位置,在這之前其他人還拿他完全沒辦法。

如果不是他堅持要求徹查的話……以BOSS對那家夥的寵信,根本不可能鬨到這種程度,最多也隻是私下去調查。

結果現在,波摩死了,琴酒也因為爆炸下落不明,組織一下損失了兩名高層乾部,甚至戴吉利……對,戴吉利!如果真的是警方那邊的陰謀的話,戴吉利把消息傳出來,他肯定也已經暴露了!

公安那邊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長島秋就是組織乾部的消息,又恰巧他的長相和一名早就犧牲的警校學生相似,為了釣出潛伏在公安內部的臥底,於是設計了這麼一個陷阱,等戴吉利主動跳進去。

並且監視波摩看到他被琴酒帶走,追蹤到彆墅,又趁著琴酒離開期間在彆墅安放炸彈,等人回來一起引爆,同時帶走兩個乾部。

一箭三雕。

偏偏昨天又恰好是高層會議,知道會議時間又偏偏和波摩矛盾深刻的人隻有他,甚至之前讓波摩不得不接受調查和琴酒監視的人也是他,戴吉利被抓,他傳回來的那份情報知情人也隻有他,又偏偏……他確實在情報裡麵添油加醋了……

要是等調查結果下來,不管波摩身份是否清白,他那點添油加醋無傷大雅,最多不過是被波摩報複或者上麵處罰,但現在,調查才剛開始,波摩死了,所有的時機又剛剛好,目前最有嫌疑和動機且能做到的人好像……隻有他。

莫吉托呼吸一窒,電腦上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傳出來:“沒有一點什麼?”

是貝爾摩德。

“你沒有刻意針對波摩還是沒有在情報裡添油加醋又或者……沒有想為你的老師報仇呢?”

她一字一頓,語調慵懶緩慢,莫吉托卻感覺自己好像被一條蟒蛇從腳邊開始纏繞,冰冷滑膩的鱗片摩挲過的身體,碩大的蛇頭來到他麵前,蛇信吞吐,帶著腥臭,一雙無機質的,冰冷豎立的蛇瞳冷冷凝視,好似下一秒就會張開那張帶著獠牙的大口將他從腦袋吞吃入腹。

莫吉托額上溢出冷汗,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連四肢都變得冰冷僵硬。

“總……總之,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我乾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他強迫自己不去注意貝爾摩德那邊,看著中間的主屏幕語氣誠懇:“波摩暫且不提,這次就連琴酒也被牽扯進去,失去他對組織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我怎麼也不可能因為和波摩的私人恩怨就連琴酒也一起對付,BOSS,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可能做出任何損害組織利益的事情!”

“所以你是完全不否認自己確實想殺了波摩先生替你的老師報仇對吧。”

降穀零笑眯眯地捅上一刀,莫吉托咬牙,簡直恨不得衝進屏幕去把他那張破嘴縫上。

這條波摩養出來的瘋狗!

人都死了還在這裡發瘋亂咬人,真是不知所謂!

要不是他剛才提出那些,他現在也不會陷入這種兩難的局麵,真是該死!

“……行了。”大概是不想聽他們在會上吵起來,BOSS沉默許久後出聲叫停,“這次事件的經過還不夠明確,具體爆炸的原因,什麼人做下的,琴酒和波摩現在的境況如何都還不清楚,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他們,不管是死是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在確切的消息傳回來之前,不要進行無端猜測。”

降穀零笑容微斂。

“我會安排人去尋找琴酒和波摩的下落,至於調查事情的真相和原因……”BOSS停頓片刻後開口點名:“波本,蘇格蘭,這件事情交給你們去調查。”

聽到他這樣的安排貝爾摩德忍不住輕笑出聲,一個是她和波摩這邊的人,一個是莫吉托和朗姆那邊的人,這手平衡還真是……擔心波本在調查過程中冤枉莫吉托嗎?

老東西。

BOSS在聽到她的笑聲後稍作停頓,又叫了她的名字:“貝爾摩德。”

“雪莉的事情怎麼樣了?”

“啊~”貝爾摩德懶洋洋地應了一聲,“還是老樣子,沒什麼特彆的進展呢。”

“……儘快把人帶回來。”

現在的情況實在讓人頭疼不已,琴酒下落不明,波摩疑死,和波摩關係好的貝爾摩德和波本將矛頭瞄準莫吉托,研究院的兩人從來不摻和這些事,以至於他現在手上能用的人都好像沒幾個了。

BOSS忍不住歎了口氣,說了些老生常談的話,將任務各自安排下去之後就帶著疲憊結束了這次的緊急會議。

……

吃過晚飯後,鬆田陣平看著賴在自己家裡好像完全沒打算走的幼馴染,開始趕人。

萩原研二當即就不乾了,丟下手裡的遊戲機,一把將身旁的上野秋實撈到自己懷裡,理直氣壯的對著鬆田陣平說:“我今天不回去了。”

“我晚上要和小秋實一起睡!”

上野秋實眨巴眨巴眼,看著電視屏幕上死掉的遊戲角色,沉默許久,忽然抬起手一把揪住萩原研二的臉,“笨蛋研二,看你都做了什麼好事,我馬上就要通關了!”

“誒~~抱歉抱歉小秋實,我陪你再來一遍,彆生氣嘛。”

萩原研二笑嘻嘻的道歉,拿起剛才隨手丟在榻榻米上的遊戲手柄向他保證:“再來一次,我保證這次絕對可以通關!”

上野秋實撇嘴,他還沒說話,旁邊被無視的鬆田陣平就走過來,一拳砸在萩原研二腦袋上,發黑的臉上有井字符在不停蹦躂。

“玩個屁,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趕緊給我回你自己家去。”

萩原研二淚眼汪汪地抬起頭,帶著滿臉控訴看向鬆田陣平:“小陣平,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過分嗎?”

“什麼?”鬆田陣平挑眉,雙手環胸站在一邊,朝著人下巴微抬:“展開說說。”

“我到底什麼地方很過分了。”

萩原研二抱緊懷裡變小後的上野秋實,理不直氣也壯的說:“小秋實是大家的,你這樣一個人霸占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

鬆田陣平:……

上野秋實滿臉無語,有理有據的懷疑這兩個幼稚鬼是不是把自己當成陪睡玩偶了。

“我晚上睡沙發。”他主動開口。

你們倆個一起睡。

幼馴染之間的情感戰爭和吃醋行為請不要帶上無關人員。

雨我無瓜.jpg

第182章 第 182 章

但是最後, 實在磨不過萩原研二的要求,最終他還是成功留了下來。

鬆田陣平租住的這個公寓是單身公寓,隻有一間臥室, 不過客廳的榻榻米收拾起來鋪上床墊也可以讓偶爾到來的客人留宿,所以晚上萩原研二睡在客廳裡。

要求一個人睡沙發的上野秋實被他從沙發上挪下來,一旦表現出拒絕, 那張平時很受歡迎的池麵臉就會耷拉下來,像隻被人拋棄的大型犬一樣楚楚可憐委屈巴巴地瞧著他。

上野秋實擦了擦腦門上的黑線, 最終認命躺下。

不管過去多久,他始終拿這家夥沒什麼辦法。

不過在睡覺前, 趁著上野秋實去洗漱的時候, 鬆田陣平一把將自家幼馴染拽到廚房並且小聲警告他:“白癡樹懶都變成這樣了,你這家夥最好給我收斂一點, 晚上最好不要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萩原研二瞳孔放大, 滿臉震驚地看著他:“小陣平,你在說什麼呀!”

他滿臉不忿和委屈的控訴:“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對現在的小秋實做那些事情!”

鬆田陣平麵無表情:“我好像也沒說指的是什麼事情你就這麼激動, 確定不是在不打自招?”

萩原研二:……

鬆田陣平拍了拍他的肩, 眼底好像帶著殺氣一樣:“總之你最好給我記住了,要是被我發現,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 我不介意親手送你去牢裡好好改造。”

萩原研二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刺了一劍,捂著胸口滿臉心痛地後退兩步。

“小陣平,你這是在懷疑我的人品!你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

鬆田陣平扯了下嘴角,抬手擼起一邊的袖子,萩原研二表情瞬間變得一本正經, 舉起手發誓:“我保證,我保證晚上絕對不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再說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啊, 小秋實都還不知道他的心意。

萩原研二心裡滿是委屈,又忽然想起來鬆田陣平之前對自己說的話,主動湊過去小聲問:“呐呐,小陣平,你之前說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對小秋實有一樣的心思,你指的是誰?”

鬆田陣平忍不住嘲笑他:“連自己的情敵都發現不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情感大師?”

萩原研二撇嘴,他平時都沒什麼機會和小秋實見麵,連想要主動追求刷小秋實的好感度都沒什麼機會,就更彆說發現什麼情敵了。

要不是沒辦法經常見麵,他現在的進度也不可能這麼緩慢嘛,甚至到現在小秋實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每每想起自己之前約會表白時的臨陣退縮,萩原研二就忍不住心痛扼腕,但要是當時告白被拒絕了現在說不定連做普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了,也說不上當時沒順利告白到底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鬆田陣平臉上帶笑,繼續嘲笑他:“連最基本的競爭對手都發現不了,最後追求失敗也是活該,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吧,hagi。”

那隻樹懶就是個木頭腦袋,還是實心的,又慣喜歡逃避問題,等他開竅?鬆田陣平扯了扯嘴角,心裡小聲嘀咕,還不如直接把人逼到牆角讓他不得不給出回應呢。

不過這些他肯定不會這麼好心告訴其他人,一個兩個就知道慣著那家夥的臭毛病,現在吃點苦頭自食惡果也不錯。

再說他也想象不出那隻白癡樹懶會和彆人在一起的樣子,還是維持現狀比較好。

鬆田陣平毫不心虛的想著,瞥了眼對麵大受打擊滿臉震驚和控訴看著自己的幼馴染,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總之要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自己想想清楚,明天要上班,我先回房間睡覺了。”

經過洗手間的時候正好看到洗漱完的上野秋實從裡麵出來,鬆田陣平停下腳步,嘴角微勾,伸手在縮水後才到自己大腿左右的小豆丁腦袋上粗魯地揉了一把。

上野秋實:……?

手不想要了?

他麵無表情地抬頭盯過去,鬆田陣平看他這樣就忍不住笑,“你現在這個高度,實在太順手了,一不小心沒忍住。”

上野秋實:……

他抬起腿一腳踹在鬆田陣平的小腿上,鬆田陣平當即吃痛地抽了口冷氣,半蹲在地上捂著被踹的地方揉搓緩解疼痛。

“哼。”

一聲輕哼在旁邊響起,鬆田陣平抬起頭,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旁邊正對著自己翻白眼的小號樹懶。

“你這家夥還真是……“怎麼人變小了脾氣反而變大了?

上野秋實才不管他,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報完仇也不管人什麼反應,直接就越過對方身邊走向客廳。

萩原研二被自家幼馴染打擊的整個人都焉兒了,上野秋實回到客廳就看到他像朵冒著烏雲的蘑菇一樣把自己團成一團縮在榻榻米鋪好的床墊上。

上野秋實:……

他走到萩原研二身前,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

萩原研二抬起頭,看到走來的是他,頓時一臉委屈和可憐,撒嬌似的喊著:“小秋實~”

上野秋實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睡覺。”

快三十的人了,一天到晚還這麼幼稚。

他心裡滿是嫌棄。萩原研二眨巴眨巴眼,挪到旁邊掀開被子,等人躺下後他起身去把燈關上,回到榻榻米的被窩裡,將人一把撈進懷裡。

上野秋實都懶得去掙紮了,調整一下稍微不舒服的睡姿,換了個舒服的角度。

萩原研二心滿意足。

“小秋實。”黑暗的客廳裡響起他刻意放低的聲音。

上野秋實閉著眼嗯?了一聲。

萩原研二其實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一時之間又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感覺懷裡小小的一團好像剛好填滿心裡空缺的一小塊兒。

第一次和喜歡的人同塌而眠應該有的心跳加速和緊張興奮他好像都沒有感受到,更多的隻有一種滿足感,好像原本就該這樣,心臟像被浸泡在溫暖柔和的溫泉裡麵,平靜和滿足感溢滿整個胸膛,柔和的暖意滲透四肢,整個神經和心神都不自覺地放鬆下來,感到無比的寧靜舒適。

黑暗中的青年臉上露出情不自禁的微笑,又輕聲地喊了一句:“小秋實。”

上野秋實眉頭動了動,仍舊閉著眼睛沒有睜開,忍耐地又應了一聲。

“嗯。”

但等待了一會兒也還是沒聽到對方後麵說出來的話,隻是又被叫了一聲名字。

“小秋實。”

上野秋實:……

這覺是一點也睡不下去了。

他睜開眼睛,想問對方到底想說什麼,結果睜開眼就對上一雙即使在黑暗中也依舊閃閃發亮的眼睛。對上視線後,那雙眼睛微微彎起,眼底的笑意像黑夜裡閃爍的小星星,帶著不刺眼的微光,叫人一眼就能看清那眼底的開心和滿足。

上野秋實表情頓了頓,原本被擾了清靜的不耐煩化作一種無奈。

“怎麼了?”

稍顯稚嫩的聲音帶著熟悉的口吻和語氣,在夜間也依舊良好的視力讓萩原研二能清楚地看到那張變小後五官依舊精致熟悉,沒什麼太多表情的臉上眉宇間淡淡的縱容和無奈。

就和原來一樣。

他忍不住笑,眼前好像又出現青年原來的樣子,好看的臉上似乎有些不耐煩,但卻不會生氣,隻是靜靜地看著,任由彆人折騰自己。

明明看上去很不好接近的樣子,但熟悉之後才會發現,這人其實軟乎乎的,脾氣好到不管被人怎麼鬨怎麼折騰都一臉無奈地縱容那些逾矩的接近和舉動,叫人忍不住想要試探他的底線在哪裡,一點點得寸進尺。

小陣平常說是他們慣的這人愈發胡鬨和沒分寸,但其實一直在被慣著的是他們才對。

不管是他還是其他人。

被慣得得寸進尺,在叫人沉溺的縱容和退讓中變得更加貪心,想要得到更多。

萩原研二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對方的額頭,笑著說:“我真的好喜歡小秋實呀。”

永遠那麼心軟,那麼可愛的小秋實。

不管變成什麼樣子,他都還是好喜歡。

上野秋實眼底的無奈更甚,輕輕歎了口氣:“昨天不是熬夜了?現在還不困嗎?”

大概是已經完全習慣對方時不時冒出這些肉麻的話,他完全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萩原研二眨眨眼,不太滿意他的反應。

“小秋實好冷淡呀。”他小聲抱怨,又笑著輕問:“小秋實呢?有沒有被帥氣的研二君迷住,有沒有喜歡我一點點?”

上野秋實扯了下嘴角,忍不住嘟囔:“肉麻。”

這家夥是以為誰都會像他一樣把喜歡掛在嘴邊嗎,輕浮!

萩原研二拖長了語調撒嬌:“哪有很肉麻嘛,喜歡就是要說出來呀,不說出來彆人怎麼會知道嘛,我超喜歡小秋實的,恨不得一天說上好幾遍的那種。”

上野秋實眨眨眼,哪怕知道這家夥隻是隨口玩笑不用當真,還是忍不住耳根發燙感到不好意思。

他實在不太適應這樣直白的,表述自己心情的方式。

不管是自己還是其他人對自己這樣。

在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注視下,有些控製不住心裡冒出來的羞惱抬起手將對方的臉推回去,“笨蛋研二,肉麻死了。”

“趕緊睡覺啦!”

“誒~”萩原研二拉長語調叫了一聲,把他的手從臉上拉下來,又一次湊近,眼尾下垂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小秋實就一點也不喜歡帥氣的研二君嗎?”

“研二醬大受打擊。”

他做出一副心痛的搞怪樣子,上野秋實臉都開始微微發燙,忍不住瞪他:“你到底睡不睡?”

萩原研二撇嘴,“好吧好吧。”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他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小秋實怎麼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萩原研二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這到底是對方還沒開竅還是……對他完全沒有一點想法。

失落感從心底蔓延,讓他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顯露出來。

像是萬聖節裡沒要到糖果的小孩兒,眉宇間儘是失落,投來的目光說不出的委屈和可憐。

上野秋實:……

真是夠了。

搞得他好像做了什麼很過分的事情一樣,上野秋實扯了扯嘴角,一時間甚至分不清到底誰的身體變小了,那麼大個人做出那樣的表情真的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他忍不住癟癟嘴,在對方懷裡翻過身,背對著身後的大隻幼稚鬼。

“還行吧。”

“就一點點。”被刻意放低的嘀咕聲在安靜的黑暗中顯得尤為清晰,萩原研二眨眨眼,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一點點指的是什麼,怔楞片刻後滿是失落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嘴角也控製不住地向上揚。

看吧,就是這樣,又心軟又可愛的小秋實,明明很不好意思,但還是會為了彆人放低自己底線的小秋實。

萩原研二伸出手,將人再次抱進自己懷裡,下巴抵在額頭上,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小秋實。”

“我真的好喜歡你呀。”

“不管以後你會不會一直保持現在這種樣子,我還是好喜歡。”

“想和你永遠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溫柔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輕輕響起,一字一句帶著纏綿的情意和顯而易見的心意。

像是在和自己喜歡的人深情告白一樣,言語間裹挾的深情叫人控製不住心跳加速。

剛閉上眼睛的上野秋實唰一下睜開眼睛,眼底滿是錯愕。

他慢慢轉過頭,看向身後眉眼含笑看著自己的人,眼睫輕輕顫抖,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喉嚨,語調稍顯艱難地開口:“你……你剛才說什麼……?”

萩原研二眨眨眼,忍不住輕笑一聲,壓低的聲音帶著些許性感撩人的蠱惑。

“我剛才說,未來想和小秋實永遠在一起。”

“不管你會不會一直保持現在的樣子,我都還是好喜歡你。”

“隻要能和小秋實在一起,不管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很開心。”

那雙眼睛裹挾著笑意,含情脈脈,深情又專注地注視著他。

上野秋實瞳孔微縮,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停頓片刻。

半晌後,他稍微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情,按耐住在胸腔內狂跳不止的心臟,深吸一口氣,帶著些許無奈開口:“不要老是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呀,笨蛋研二。”

他說完稍微頓了頓,又忍不住歎氣:“你不是喜歡女孩子嗎?這些話你應該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去說,老是這樣用那樣的語氣和說那種話,會讓人誤會的。”

他乾脆坐起身,在黑暗中語重心長地開口,乾脆將自己的想法挑明:“萬一什麼時候我把你說的話當真了那不是會很尷尬?所以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不然我就真的要生氣了。”

萩原研二:……?

他眼睛慢慢睜大,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小……小秋實……你該不會一直以為我是在開玩笑的吧?”

上野秋實麵無表情:“那不然呢?”

上次就搞得那麼讓人誤會,這次還來?

“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女孩子的嗎?”

萩原研二聲音都止不住顫抖起來,“所……所以我之前說的那些,你從來沒當真過?”

上野秋實嘴角扯了扯,他要是真的當真了事情才不好收場好吧。

自作多情什麼的,想想就覺得很尷尬。

“噗嗤——”黑暗中響起一聲不屬於兩人的噴笑聲,上野秋實表情一頓,看向笑聲傳來的方向。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裡出來的鬆田陣平站在過道轉角的牆上,也不知道聽了多久,捂著肚子和嘴巴憋笑憋得肩膀不停抖動,哪怕極力控製也有噗呲噗呲的笑聲時不時傳出來。

上野秋實:……

偷聽就很不禮貌了,白癡卷毛。

大概是他的眼神意思太明顯,鬆田陣平強忍著笑意開口:“抱歉抱歉,我隻是突然有點口渴想喝水,結果沒想到聽到你們在說話……”說的內容還這麼有意思。

雖然隻是聽到後麵那一段,結果兩人的對話內容差點沒把他笑死。

這塊木頭絕對是實心的,真材實料童叟無欺的那種。

至於自家可憐的幼馴染……鬆田陣平真的好想爆笑出聲,讓你有事沒事就去撩女孩子,現在好了吧hagi,深情告白都完全沒被人當回事,還以為是在開玩笑。

這兩個人真的……絕了。

鬆田陣平在心裡笑得滿地打滾,作為他從小關係十分親密要好的幼馴染,萩原研二卻是一整個欲哭無淚:“不是,小秋實,你聽我說……”

他伸出手拽著上野秋實的衣袖想跟人解釋,想說自己以前是喜歡女孩子,但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喜歡上對方了。但是話剛說出口,他又反應過來客廳現在不止他們兩個人,忍不住看過去。

接收到自家幼馴染傳來希望他回避的眼神訊號,鬆田陣平眉梢一挑,抬起腳步走過去,走到榻榻米上,盤腿坐下,曲起手肘撐著臉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什麼?應該不介意我也一起聽聽吧,hagi。”

萩原研二:……

小陣平!!!

他滿眼控訴地望著對方,鬆田陣平嘴角帶笑,完全不為所動。

“既然都睡不著,那就一起聊聊天好了。”不僅不為所動,他甚至還直接加入兩人的聊天局。

“對了,白癡樹懶,我們下午碰見的那幾個小孩裡麵,那個叫柯南的,就是之前你和零他們嘴裡說的那個,和你用了同樣的藥變小的?”

上野秋實愣了愣,點頭。

“嗯。”

這樣啊,鬆田陣平捏了捏下巴,又問他:“除了柯南以外,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和你們一樣?”

上野秋實眨眨眼,聽見鬆田陣平說:“少年偵探團那些小家夥裡麵,那個叫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的小孩子,之前就讓我覺得哪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但是一直想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

“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江戶川柯南和你一樣是因為服用了特殊藥品導致身體從原來的樣子變成現在這樣小孩子的外表,所以行為上和偵探團那些真正的小孩子比起來有些時候就會顯得很突兀和不對勁,至於那個叫灰原哀的小女生……”鬆田陣平頓了頓,在上野秋實驚愕的目光下語氣肯定的做下結語:“情況是和你們一樣的,沒錯吧。”

上野秋實:……

他現在居然一點也不驚訝這家夥僅憑這點東西就隨隨便便猜出來這些,所以說這家夥的直覺到底要作弊到什麼程度才算滿意啊!

這真的是直覺能做到的事情嗎?這家夥真的沒有偷偷開上帝之眼嗎??

想到自己為了求證雪莉和工藤新一的身份搞出的那些事情,上野秋實不免有些鬱悶,忍不住用一種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著麵前的人形bug。

鬆田陣平眉梢輕挑,臉上露出一點得意的壞笑:“看樣子,猜對了。”

上野秋實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過去。

“所以那個藥還是量產的嗎?你偷襲組織那邊的研究院就是為了那種藥的話,所以剩下的藥都在你手上?”

上野秋實撇嘴點頭。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和諧聊天,將剛才的話題完全帶過了,旁邊被忽視徹底的萩原研二忍不住伸出顫抖的手。

小……小秋實QAQ

你聽我跟你解釋啊QAQQQ。

小·陣·平!!!

……

雖然身上多了個調查彆墅爆炸事件起因緣由的任務,但平日裡降穀零還在維持自己安室透這個假身份的日常。

剛過早上八點,他人已經早早到了波洛咖啡店做起了今天的營業準備,將今天的特賣點心做好,再準備好種類不一樣的特色三明治,一些料理會用到的醬汁和調料,最後再把使用的廚具和灶台清理乾淨。

門口的牌子換成開始營業的那一麵後,他又回到櫃台前做其他的準備,結果剛把咖啡豆從儲物櫃裡拿出來,門口懸掛的迎客鈴就叮叮當當的響起來。

“歡迎光臨。”

降穀零下意識喊了一聲,轉過身看向入口的方向,視線在看到從外麵推門走進來的客人時,他整個人卻愣在原地。

從門外走進來的第一位客人穿著一身下擺帶著蕾絲花邊的白裙子,裙子外麵是一件同樣白色係,質感偏厚的秋冬外套,腳下踩著不算特彆高的短靴,一頭柔順筆直,到腰間的黑色長發隨著走動發絲輕輕晃動。

降穀零忍不住眨眨眼,掐了一把大腿來驗證自己此刻是不是在做夢。

疼痛感很快傳來。

所以……是現實?

“你好,請問是透君……對吧。”溫柔舒緩的語調在安靜的咖啡店櫃台響起,走到櫃台前的女人看著裡麵滿臉驚訝的青年,輪廓熟悉的眉眼微微彎起。

“不好意思打擾了,透君,我是來找小秋的。”

第183章 第 183 章

清晨, 秋日帶著些許暖意的光照從窗簾的縫隙間灑進房間裡,一縷光線直直落在沉睡的人眼睛上,照得人不堪其擾。

昨天睡得有點晚, 甚至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太清楚,萩原研二從睡夢中睜開泛著些許紅血色的眼睛,茫然地看著前方電視櫃。

鬆田陣平這裡他來過的次數不少, 對房間裡的家具擺設並不算陌生,也沒多久, 混沌迷糊的大腦就意識到自己昨晚好像是留宿在了自家幼馴染這裡。

然後還有……

小秋實。

萩原研二眨眨眼,低下頭看到蜷縮在自己懷裡閉著眼睛睡覺的人。

想到昨天晚上被打斷的那場對話, 萩原研二忍不住歎了口氣。

在這之前他確實沒想到, 這人對他存在那麼大的誤解,該怎麼說呢……他以前確實比較喜歡和女孩子聊天, 但是也沒有做過什麼讓人誤會的舉動吧?在學校期間也沒有和彆的女孩子關係很親密, 怎麼會造成這麼大的誤解呢?

接連表白了兩次都被人當做玩笑這種事……實在是叫人受挫。

看著麵前睡著後乖乖巧巧軟軟呼呼的一小團,萩原研二眼底不自覺地帶上幾分幽怨。

小秋實就是一塊木頭!再怎麼關係好也不可能成天都把喜歡你這種話掛在嘴邊啊!他明明都表現的那麼明顯了!

萩原研二滿臉挫敗, 忍不住把腦袋湊過去用下巴蹭了蹭對方的額頭, 小秋實簡直笨死了。

時間雖然還早,但外麵天色已經亮起,習慣早起的人已經開始一天的準備工作。

玄關外麵的門被人從外打開, 結束完晨跑並順路買了早餐回來的鬆田陣平從外麵進來。

走到客廳看見自家幼馴染睜著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瞧著自己,鬆田陣平眉梢一挑:“醒了?”

萩原研二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遭遇,視線裹上幽怨和控訴地看著從屋外走進來的幼馴染。

鬆田陣平看他這樣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嘴角輕扯,掃了眼縮在對方懷裡還沒醒的小豆丁, 再次看向萩原研二的目光帶上幾分嘲笑。

“變態。”

萩原研二:……???

沒想到有一天會在自家親親幼馴染嘴裡得到這個評價的萩原研二瞳孔放大,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鬆田陣平哼笑一聲, 把早餐放在不遠處的餐桌上,又說:“醒了就趕緊起來洗漱,我回房間換衣服,等下準備去上班。”

說完他頓了頓,有些狐疑的視線落在萩原研二身上:“你這家夥,應該不會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對白癡樹懶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小陣平!!!”

萩原研二受不了的喊了一聲,驟然放大的音量讓還在睡覺的上野秋實皺了皺眉,像是被吵醒了,萩原研二心裡一驚,連忙用手輕輕拍打,小聲安撫。

上野秋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看到麵前的人是誰後小聲咕噥了幾句聽不清的囈語,又再次閉上眼睛繼續睡下去。

看他又睡了,萩原研二這才鬆了口氣,寫滿控訴的視線瞬間朝自家幼馴染那邊看過去,結果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客廳。

萩原研二眨眨眼,忍不住在心裡小聲抱怨,小陣平最近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怎麼可以那麼想他嘛!他又不是那樣的人,簡直過分!

不過……小陣平這幾天,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萩原研二抬手,捏著下巴沉思,感覺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地方,反正就感覺,小陣平這兩天好像挺針對他的……

鬆田陣平回到房間換下身上那套晨跑用的運動服,從衣櫃裡拿出上班穿的西裝,到浴室簡單衝了個澡將身上晨跑出來的汗水衝乾淨,一身清爽再換上乾淨的衣服。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某個小豆丁已經醒了。

剛醒來的關係,那人還一臉迷糊,因為沒帶美瞳的關係,眼睛紅彤彤的,連帶著眼眶也好像泛著可憐兮兮的紅色,被染成黑色的頭發也被睡得亂糟糟的,看的鬆田陣平莫名有些手癢。

就是旁邊將人抱在懷裡輕聲細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滿臉癡漢樣的幼馴染看著實在有點辣眼睛。

鬆田陣平捏了捏手指,暗自翻了個白眼,眼不見心不煩地走到廚房拿出碗筷把帶回來的早餐盛上,等磨磨蹭蹭的兩人洗漱完之後做到桌邊一起用了早餐。

變小後差不多兩三天的時間,上野秋實也逐漸習慣自己現在的身體,身體變小確實有很多地方不太方便,但托這些倒黴同期的福,很多事情不用他去做,甚至出門都有‘移動座椅’,花幾天時間短暫調整和適應的上野秋實逐漸找回自己以前悠悠哉哉什麼也不用去管的狀態。

鬆田陣平去上班後,公寓裡隻剩下上野秋實和目前被停職反省沒事做的萩原研二,兩人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萩原研二想了想,主動提議:“小秋實,要不要出去玩?”

上野秋實疑惑抬頭,玩什麼?

萩原研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操作幾下,隨後將屏幕放到上野秋實麵前。

“附近有個水族館這兩天剛開業,聽說引進了很多熱帶魚,還有海豚表演。”

上野秋實打了個哈欠,不是很感興趣地搖搖頭。

不想動。

……行吧。萩原研二收回手機,繼續在上麵尋找,再接再厲。

“遊樂園怎麼樣?INS上很受歡迎的那個熱帶樂園,有雲霄飛車和洞窟冒險,離得也不是特彆遠,摩天輪上麵還能看到整個彩虹大橋和東京灣,要不要去看看?”

上野秋實歪了下腦袋,看著麵前興致勃勃給出提議的青年,開口:“想出去?”

萩原研二表情微頓,搖搖頭:“也不是。”

他笑著說:“主要是怕你在家裡待著無聊。”畢竟現在這個樣子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了,他有點擔心上野秋實不能太適應,所以就想找點事情分散對方的注意力。

一般來說一個成年人突然變成小孩子,巨大的落差感會導致心態上出現一點問題。

萩原研二放下手機將人抱在自己腿上,用下巴蹭了蹭頭頂,聲音帶著笑意:“我反正隻要是和小秋實在一起做什麼都可以。”

“要是不想出門的話,待在家裡看電視或者打遊戲都可以。”

上野秋實扯了扯嘴角,小聲嘀咕一句:“肉麻。”

都說了這樣的說話方式會讓人誤會的,笨蛋研二。

“是真心的哦。”萩原研二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雖然昨天錯過了機會,但是我還是想為自己稍微辯解一下。”

“我以前是對女孩子比較有好感沒錯啦,也更喜歡和可愛的女孩子聊天,不過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突然就意識到自己最喜歡的是小秋實。”

上野秋實眨眨眼,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萩原研二還在說:“不是那種朋友之間的喜歡,而是想要和小秋實一直在一起,隻要看到你就很開心,想要隨時黏在你身邊,想要親吻擁抱,甚至結婚的那種。”

上野秋實刷一下抬起頭,表情錯愕地看著對方。

萩原研二適時低下頭,對上他那雙寫滿驚訝和錯愕的眼睛,眼睛微微彎起,“每次看到小秋實的時候,我的心跳都有在加快哦。”

他抓起對方放在腿上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口,“你看,現在也是。”

“其實上次約會的時候我就想和小秋實告白的,明明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但是突然害怕自己被拒絕,擔心以後和小秋實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所以最後臨陣退縮了。”

“聽起來是不是很遜?”

他笑著低下頭,將額頭抵在上野秋實額頭上,閉上眼睛輕聲說:“小秋實,我後悔了。”

“要是早知道會讓你誤會,我當時一定會把話說清楚。”

“讓你早一點知道我的心意,讓你早點知道,我從一開始喜歡的人就是你,無關性彆還是其他,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會喜歡。”

“不管外表變成什麼樣子,這份心意也完全沒有改變,就算最後沒辦法和小秋實在一起,我果然還是……想把自己心情告訴你。”

上野秋實眨了下眼睛,大腦完全宕機了做不出任何一點反應,被這份突如其來的告白砸得頭暈目眩。

他從來沒想過,之前那些以為是玩笑的話語,居然是真的。

這個人一直在說的喜歡,也是真的。

衝擊太大,以至於他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看著自己的人,臉瞬間就紅了,瞪大眼睛結結巴巴的開口:“白……白癡,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你明明就是喜歡女孩子的!”

不知道如何麵對這份直白炙熱的心意,他下意識選擇逃避,又想起來之前景光說過的,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當即表示:“景光也是這麼說的!你明明一直都是喜歡女孩子的!”

以前都是喜歡女孩子,突然因為他變了性向什麼的,鬼才信啊!

上野秋實才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人格魅力,能把人吸引到性取向都變了。

更彆說現在還變成這種鬼樣子。

上野秋實瞬間清醒過來,掙紮著從對方腿上下來,接觸到地板的瞬間就往旁邊跑開,聲色內荏地轉過頭對著人喊:“笨蛋研二,又隨便亂開這種玩笑捉弄人,這次我真的生氣了,你給我待在這裡好好反省!”

“誒???”

萩原研二滿臉震驚,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就看見人光著腳跑進旁邊的過道,然後啪一聲,裡麵傳來房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萩原研二整個人石化在原地。

‘景光也是這麼說的,你明明一直喜歡女孩子!’

這句話在腦子裡轉了好幾圈,萩原研二突然一整個裂開了,怎麼也沒想到,除了自家拖後腿的幼馴染以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向關係不錯的小夥伴也在背刺自己。

景光那家夥真的是……太過分了!!!

萩原研二簡直想要吐血,恨不得現在就去找人好好理論理論,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小秋實,你聽我跟你解釋啊!”

他手忙腳亂地跑到被關上的臥室門前,欲哭無淚地對著裡麵喊:“小秋實,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真的不是開玩笑和捉弄你,小秋實QAQQ”

聲音傳進房間裡麵,衝進房間把自己整個人埋在被子裡的上野秋實身臉頰泛紅,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音感覺臉上的溫度更加滾燙了,忍不住攥緊手裡的被子將身體縮成一團,在心底咬牙切齒。

笨蛋研二,煩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把喜歡掛在嘴邊,肉麻死了,一點也不害臊!

他都變成這種樣子了還說那種話……變態!超級大變態!

與這邊的吵吵鬨鬨不同,另一邊的波洛咖啡店,早上門口剛換上的營業牌子在迎接了第一個客人之後,又被換上了暫時停業的那一麵告示。

但透過櫥窗的玻璃還能看到裡麵穿著工作圍裙的帥氣店員正在製作美味的咖啡。

降穀零將做好的兩份咖啡放在托盤上,又端上一盤自己親手做的三明治早餐放在上麵,端著托盤從櫃台後麵出來,走到咖啡店裡麵從店外看不到情況的角落卡座。

“不好意思久等了。”他把托盤放在桌上,滿是歉意地對著沙發上的女人輕聲開口,又把冒著熱氣的咖啡和三明治放在對方麵前。

“不知道您來之前有沒有用過早飯,我親手做的三明治,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女人笑著道謝:“給你添麻煩了,透君。”

降穀零笑著搖頭,走到對麵的位置上坐下,目光再次看向對麵,看著那張五官相似但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的臉,眼神不由有些微妙。

……怎麼說呢,就是有種,好像看到秋在穿女裝一樣的感覺……咳。

降穀零在心裡輕咳一聲,麵上一本正經,態度也十分禮貌謙和的詢問:“還沒請教,請問您是秋的……?”

對麵的人眨眨眼,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放下手裡的咖啡杯,帶著些許歉意和不好意思彎著眉眼笑道:“抱歉,是我的失誤,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

“透君,初次見麵,你好,我是小秋的祖母,瑪麗安娜。”

降穀零:……?

哈??

哪怕再好的心理素質和接受能力,在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之後,降穀零還是沒能控製自己的表情,瞳孔放大,露出滿臉錯愕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麵前這個自稱是秋的祖母,但從外表上看也不過才二三十歲甚至可以稱得上年輕貌美的女人。

“祖……祖母……?!”

看到青年滿臉震驚的樣子,瑪麗安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單手捧著自己的臉頰說:“抱歉,嚇到你了。”

“我知道你們的大概情況,所以簡單來說的話……我會一直保持現在這種樣子是和貝爾一樣的原因。”

貝……貝爾?

“貝爾摩德??”

“嗯。”瑪麗安娜放下手,臉上的笑容溫柔平靜,好像帶著某種治愈人心的東西,叫人在那雙眸光柔軟的目光注視下,心情不自覺地逐漸放鬆,變得平靜舒緩。

“你們的事情誠實……也就是小秋的爸爸已經和我說了,包括你們和小秋的關係以及小秋身上最近發生的事情,所以我這次來是希望能通過你的幫助見到小秋,零君。”

她將對降穀零的稱呼從對方偽裝的假名變成了原來的真名。

降穀零表情稍顯怔楞,對方的外表和語氣中摻雜的慈愛充滿了違和感,叫人實在無法想象麵前的人實際年齡最少也已經……超過六十來歲了。

降穀零整個人都有點回不過神來,直到聽到對方說:“實際上這次來的人不隻是我一個人。”

“小秋的祖父現在正在外麵。”

降穀零:!!!

……

“小秋實……小秋實QAQ,你開開門好不好,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捉弄你的意思。”

鬆田陣平的公寓裡,萩原研二蹲在臥室門口鍥而不舍的撓門,整個人委屈到差點哭出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之前之所以告白不順,完全是因為小夥伴的背刺。本來裡麵這人對感情方麵就不怎麼開竅,結果還被人誤導,導致現在不管他怎麼說這人都不相信,甚至十分堅定的認為自己就是喜歡女孩子,那些表白的話根本就是在開玩笑,捉弄人的。

萩原研二委屈的不行,在心裡不停聲討那個平時溫溫和和結果在背後捅刀整個人黑得發亮的壞家夥。

他現在已經十分可以肯定了,小陣平之前說的情敵就是景光那個壞蛋!

在背後抹黑情敵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簡直過分死了!

單方麵在心裡和某個黑心家夥短暫絕交後,萩原研二再接再厲,鍥而不舍地在門口叫喊:“小秋實QAQ。”

臥室床上被門口的聲音騷擾得完全靜不下心來的上野秋實磨了磨牙,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氣衝衝地下床,光著腳走到門口,扭開反鎖的門。

“笨蛋研二,吵死了!”

他的臉還紅紅的,粉嫩的臉頰像好吃的紅蘋果一樣,瞪著在門口不停作怪的人,麵上儘是惱羞成怒:“變態!”

萩原研二大受打擊。

“誒???”

“對一個小孩表白什麼的,不是變態是什麼,你說啊!”

上野秋實理直氣壯的對著人喊,萩原研二委屈巴巴,蹲在地上小聲嘟囔:“可是小秋實你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啊,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又沒變成現在這樣,再說也不可能因為你變成現在這樣就突然不喜歡了啊,這怎麼能怪我嘛。”

上野秋實哽了一下,臉一下更紅了,腳趾都微微蜷起,從心底冒出來的羞赧讓他忍不住氣急敗壞開口:“反正我不管,我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還說那種話,就是大變態!”

“給我好好回去反省!”他門口出去伸手推人,試圖將人從門口挪開。

結果萩原研二順勢轉身,坐在地上將順著力道撲進自己懷裡的人抱住,忍不住輕笑出聲:“小秋實,你怎麼這麼可愛呀~”

上野秋實眼睛睜大,下意識想要將人推開,被萩原研二收緊手臂緊緊抱在懷裡。

“小秋實。”他輕聲開口:“我真的好喜歡你呀。”

“如果說一次你不信的話,那我就在你耳邊說一百次一千次,一直說到你相信為止。”

撲通——撲通——

心臟跳動的聲音從手心下方的胸膛裡傳出來,沉穩而有力的節奏震得手心發麻。

“就算小秋實現在變小了也沒關係,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我可以等你重新長大,等你願意接受我的時候。”

“也不用感到壓力,小秋實,研二醬沒有要強迫你一定要接受的意思哦。”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情,要是一直被誤會下去的話,就算是我也會忍不住難過到想哭的。”

“我想告訴你的隻有一件事,研二真的超喜歡小秋實,宇宙第一喜歡的那種。”

“要是知道以後,小秋實能多看看我就好了,說不定哪天就被帥氣的研二君迷住了,願意接受我的追求,同意和我在一起,那我不是就賺到了。”

聽著頭頂上帶著笑意的聲音,上野秋實閉了閉眼,忍不住攥緊手裡的衣服,在萩原研二懷裡悶聲悶氣開口:“笨蛋研二,不要臉。”

萩原研二輕笑一聲,“嗯,研二超級不要臉的。”

“誰讓小秋實太笨了,不這樣的話,你永遠都看不到可憐的研二君了。”

“……你才笨。”上野秋實小聲反駁,心臟在不受控製的加快跳動頻率,他忍不住按了按胸口的位置,閉上眼輕吸一口氣,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

“我現在……沒有考慮過那些問題,也……也沒有想過讓現在的關係發生改變。”

“我知道。”萩原研二輕歎一聲。

“小秋實一直把我當成好朋友,我比誰都要清楚。”

上野秋實緊張地舔了下唇,聽著對方聲音裡傳來的失落不知所措。

“抱歉,研二,我現在……我現在可能……”他再次攥緊萩原研二身前的衣服,張嘴想說自己現在可能沒辦法接受對方那份沉重的心意,但又害怕太直白的拒絕會讓對方感到傷心,嘴巴張合卻始終沒能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沒關係的,小秋實。”萩原研二抬手摸了摸他腦後的頭發,輕笑道:“這種事情我早就已經做好心裡準備了。”

“剛才不就和你說了嘛。”他鬆開肩膀的禁錮,將人從懷裡放出來,雙手捧著那張小小的臉,眉眼微彎:“想要告訴你的我心情也隻是希望,小秋實未來能夠多看看我一點,你現在也還沒有喜歡的人對不對?所以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說完他的眼角又垂落下來,露出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小聲開口:“還是說什麼,小秋實現在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連一個追求的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嗎?”

上野秋實攥著他手臂上的衣服,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忍不住咬了下唇,帶著滿臉羞赧垂下視線看向彆處。

“……隨便你。”

細微到好像是錯覺幻聽一樣的聲音傳進耳中,萩原研二眼底的忐忑散去,笑意漸濃。

“小秋實……”

“咚咚咚——”

他還準備繼續說點什麼來增加自己的好感度,結果公寓的門忽然被人敲響,敲門聲傳進來正好打斷他的話。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上野秋實回過神來立刻拉下他的手回到房間裡去,躲在門後惱羞成怒地朝外麵坐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人開口:“還愣在那裡做什麼,趕緊去開門。”

“說不定是物業來查水電。”說完他頓了頓,直接將房門拉上。

反正怎麼也不可能是來找他的,上野秋實直接把事情丟給萩原研二就縮回房間裡,爬上床,再次用被子把自己卷起來。

門外的萩原研二看著又一次合上的臥室門,聽著門口一直在響的敲門聲,實在忍不住歎氣,摸了摸後腦勺的頭發撐著大腿起身。

“來了。”

他走到玄關按住門把手將門打開,看到外麵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原本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

“zero?”這家夥現在不是應該……

戴著帽子稍微做了點偽裝的降穀零對他笑了笑,沒說什麼,稍微側身將身後的人讓出來,當他身後的人完全暴露在萩原研二的視線裡時,萩原研二愣在原地,眼睛慢慢睜大,嘴也不受控製的張開一點。

“小……小秋實……?”

第184章 第 184 章

降穀零讓開後, 萩原研二看到他身後出現的人,瞳孔慢慢放大。

一身白色風衣外套和連衣裙,頭上戴著帽子和墨鏡的年輕女人取下臉上的墨鏡, 對著站在門內的半長發青年微微彎眼,語調溫和。

“你好,研二君。”

在她身旁除了降穀零以外, 還跟著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頭發有些發白, 身上穿著舊時和服和外套圓帽,五官硬朗神態威嚴的男性。

雖然從女性的外表上一眼就能判斷出對方和上野秋實應該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屬, 但是當聽說這兩人分彆是上野秋實的外祖母和外祖父時, 萩原研二的腦子差點沒當場離家出走。

上野秋實也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有天居然能在日本看到自家早就搬到國外居住的外祖母和外祖父。

聽到臥室外降穀零的聲音他還在想這人今天怎麼會有時間過來, 難道是組織那邊有了什麼新的動靜?剛想到這裡他就連忙從床上爬起來, 啪嗒啪嗒跑到門開開門,結果走到客廳就看到就看到被萩原研二請進屋內, 並殷勤奉茶的兩個人。

上野秋實:目光呆滯.jpg

親眼目睹他現在這樣的身體, 瑪麗安娜也是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輕笑招手:“小秋。”

上野秋實滿臉恍惚地走過去。

“外婆,外公……?”

“你們怎麼會……”他剛靠近兩人, 正想問他們怎麼會突然回到日本,還找到這個地方來,結果話剛到一半,跟在瑪麗安娜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神態威嚴的老人忽然沉下聲:“跪下。”

空氣一下變得安靜。

上野秋實抿了下唇,停下腳步跪坐在沙發前麵的榻榻米上, 背脊挺直,低眉垂首。

萩原研二和降穀零都愣住了, 差點條件反射也跟著一起跪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嘛~”瑪麗安娜笑容無奈地看向他們,對著另外兩人說:“零君,研二君,能稍微拜托你們暫時回避一下嗎?”

萩原研二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好的。”降穀零點點頭,和萩原研二一起退到客廳旁邊連接臥室的過道裡麵,沒走幾步又默契停下,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貼著牆回到牆角,探出腦袋偷偷圍觀。

客廳裡很安靜,和看上去溫柔嫻靜外表與真實年紀完全不符的外祖母相比,上野秋實的外祖父看上去十分嚴肅。麵部雖然因為年紀的關係增添了不少皺紋,但仍能看出年輕時俊朗的樣子,鼻梁高挺,眼窩深邃,一雙鳳眼帶著淩厲的寒光,注視著人的時候像是一柄出竅的利劍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外祖父腰背挺直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坐在麵前低著腦袋的小團子,眉心的褶皺逐漸加深,深邃的眼底好似染著不悅。

但沒人開口。

這對祖孫倆就這麼,一個低著腦袋跪坐,一個垂下目光眉頭緊皺。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始終沒聽到什麼動靜的偷聽二人組表情逐漸從緊張擔憂轉變成疑惑不解。兩人一個抬頭一個低頭的相互對視一眼,眼底都有些茫然,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一個情況。

瑪麗安娜眼底的無奈愈濃,彆開臉無聲歎氣。

真受不了。

又過了一會兒,寡言的老人才緩緩開口:“知錯了嗎?”

跪在不遠處的上野秋實上下搖晃腦袋,點頭。

外祖父眉間的褶皺稍微舒緩,語氣還是有些不悅:“都說了讓你彆學你爸那些狗德行。”

“一天到晚不著家,還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鬼樣子,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把亞裡莎嫁給他。”

上野秋實低著頭扯了下嘴角,跪得腿都有點麻了,忍不住動了動。

“亂動什麼?給我好好跪著反省!”外祖父再次沉下聲音,上野秋實抬起頭,眼眶不知道什麼時候變紅的,嘴巴一癟,抬手抹著眼角小聲抽泣,又委屈又可憐的說:“腿疼。”

“……”

外祖父麵色微僵,盯著人看了幾秒,然後起身,將人從地上抱起來。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早就知道誠實那個混小子不靠譜,當初就不該讓你和亞裡莎跟他一起住。”雖然嘴上在說嫌棄的話,但他的動作卻十分熟練地將和妻子七八分相似又意外變成小時候樣子的小外孫放在腿上輕拍背脊安撫,連聲音都放輕了。

“好了好了,外公沒凶你,一切都是你爸的錯。”

瑪麗安娜在旁邊無奈地歎了口氣。

就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

也就誠實那孩子怪可憐的,每次不管什麼事到這人嘴裡都是他的錯。

成功萌混過關,不是,成功被自家祖父安撫好的上野秋實擦掉眼淚,一點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仰起頭問起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外公,你和外婆怎麼突然回日本了?”

說到這個,外祖父的臉瞬間又沉了下去。

“還能是什麼,還不是因為你這個不省心的臭小子。”

上野秋實眨眨眼,臉上寫滿乖巧。

旁邊伸出來一隻手在他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上野秋實看過去,自家年輕貌美的外祖母眉眼微彎,語調輕柔地開口:“我和你外公這次回國,是來接你去法國的,小秋。”

上野秋實表情微滯,在牆角偷聽的兩人也瞬間僵硬。

“誠實已經把事情全部都跟我說了,包括你這些年做的事情。”瑪麗安娜摸了摸他的臉頰,臉上露出心疼:“要是早點知道你和那邊牽扯到了一起,我應該早點來接你的。”

“你能做的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給FBI和誠實吧,和外公外婆一起回法國,不要再和那邊扯上關係了,小秋。”

“亞裡莎和誠實也同意了這件事情,誠實還幫你弄好了新的身份證明,有FBI那邊幫忙不會被人發現問題,也不用擔心會被那邊找到。”

“你以後隻要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就好。”

上野秋實不由自主的抿緊唇。

老實說他現在這樣再留在日本好像也沒有什麼意義,現在的身份如果暴露了,組織那邊就更不可能放過他,且現在這樣他也不能像之前那樣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好運也不會再一次降臨。

他能收集到的證據和情報也收集的差不多,都交給了零他們,隻要公安展開行動,組織必定會遭受一定的重創,他也不是一定要自己親手報仇才覺得滿意的類型,所以到現在好像也差不多了。

現在和外婆他們一起離開日本,避開組織的眼線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現在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現在這樣幼小的身體甚至可以說是個累贅。

老爸和老媽現在年紀也不小了,還有外公和外婆……

上野秋實看著麵前千裡迢迢趕來接自己的兩位長輩,唇瓣一點點抿緊。

理智上他現在離開日本是個不錯的提議,組織的勢力雖然有擴張到國外,不過在法國那邊並沒有安排太多人手,這可能也是自家外婆居住在法國鄉下但一直沒被組織找到的原因。

等公安和FBI做出行動後,組織的勢力受創縮水,就更不可能對他的生活產生什麼威脅,他可以回到以前那種,整天懶懶散散隻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且整個漫畫故事主要以工藤新一的視角,在日本,對國外的篇幅並沒出現過多少。

就目前來說,和外婆他們去法國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但是、但是……

上野秋實不自覺攥緊自己的衣擺,下意識轉過頭看向客廳連接臥室的過道處轉角,眼底流出些許茫然。

他要是走了,這些家夥怎麼辦?

……

“叩叩——”

處於杯戶某處的私人醫院高樓層上的高級病房房門被人從外敲響,坐在病床旁邊的伏特加愣了一下,看向房門忍不住皺眉,接著又看了眼病床上躺著的人,猶豫片刻起身走到房間門口,從口袋裡取出隨身攜帶的槍支拉下保險,藏在身後,另一隻手放在門把上。

緩緩開門。

“surprise~”

門打開後,出現在門外的是一張叫人十分意外的臉。

大明星克莉絲溫亞迪,貝爾摩德。

伏特加看到她後,眼底的戒備散去,腳步後退將門打開。

貝爾摩德勾起唇角踩著高跟鞋走進病房裡,伏特加在她進去後看了眼門外的走廊,確定後麵沒什麼人才將門關上。

高級病房裡的設備豪華,比起醫院病房看起來更像是酒店,有單獨的客廳、電視、沙發和一張十分豪華的大床,淋浴設備那些自然就不用說了。

貝爾摩德走到病床旁邊,拿過旁邊的椅子坐下,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嘴邊噙著笑意眸光慵懶地看著病床上纏著繃帶和掛上吊瓶輸液的男人。

“真狼狽啊,琴酒。”

病床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眼珠轉動,帶著冷意的視線落在病床旁邊坐下的人身上。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單手撐著臉頰,一邊的眉尾輕輕上挑,“嗯哼?”

“組織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和之前差不多。”貝爾摩德忍不住輕笑:“你隻是消失了兩三天,又不是兩三個月。”

“你知道我想問的什麼。”琴酒的臉色微沉。貝爾摩德卻不在意,手指在飽滿的唇瓣上輕輕擦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在那之前,你不覺得自己應該先給我一個解釋嗎?”

“琴酒。”

“小可愛被交到你手上,結果現在,你被人暗算,我家小可愛屍骨無存……”貝爾摩德眼睛微微眯起,語氣愈發輕緩:“你不覺得……應該先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嗎?”

琴酒扯了下嘴角冷笑,“我叫你來可不是想和你說這些的。”

“比起其他的,我更想知道這些。”

貝爾摩德將身體靠回椅子上,交疊的雙腿上下交換位置,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上下打量,“看起來傷勢也不怎麼嚴重,真可惜。”

琴酒右手纏著石膏板,左手在輸液,腦袋上也纏了一圈繃帶,一隻腿也被半吊在空中,看起來最少十天半月沒辦法下床,到她嘴裡卻是不怎麼嚴重。

琴酒懶得搭理她,直接問道:“動手的人查出來沒有?”

“你居然不知道?”貝爾摩德有點好笑:“作為當事人你都不知道爆炸是怎麼發生的,短短幾天的時間你還希望調查出什麼來?”

“BOSS把事情交給了蘇格蘭和波本,目前嫌疑最大的是莫吉托,至於目的,應該不用我多解釋了吧。”

琴酒忍不住嗤笑,“他能有這個膽子?”

“誰知道呢?”貝爾摩德聳了下肩。

“波摩和FBI有聯係。”琴酒突然開口,貝爾摩德表情一怔,帶著些許詫異看向他。

“研究院遇襲的事情不出意外是他做的。”

琴酒垂下眼,語調冰冷:“我去帶走他那天,他很晚才回到那套公寓,身上有傷,時間和研究院遇襲的時間差不多,我醒來以後讓伏特加查了他那幾天的行程,那段時間他手裡沒有特殊任務。”

“爆炸就算不是他做的,應該也和他有關係。”

“……你是說?”貝爾摩德秀眉微蹙。

“為了防止身份暴露直接自殺這種事情,你見到還少嗎?”

琴酒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甚至還算準我回到彆墅的大概時間,試圖把我一起拉下水。”

“你覺得,莫吉托有這個腦子?”

“爆炸是從彆墅下麵發生的,如果是莫吉托讓人去做的,與其浪費時間安放炸彈,還不如潛入進去把他從地下室帶走,偽裝成被公安救走再找地方殺了,既坐實了波摩公安臥底的身份,又不會讓人懷疑到自己頭上。”

“還是你想說,他真正想要下手的人是我,波摩隻是順帶的?”

“……”

貝爾摩德忍不住皺眉。

“甚至……”琴酒語調稍作停頓,禁不住嗤笑出聲:“波摩到底死沒死還是個問題。”

“如果他有同夥的話,被帶走前提前發送消息,兩三天的時間也足夠那些人做好營救的準備,趁著彆墅區沒人的時間段進行營救,再埋下炸彈等我回去。”

“唯一的問題隻有他的那些同夥到底是怎麼避開我的視線找到那裡的。”

而且彆墅周圍他也做了警戒,一旦有人侵入手機上會立刻傳來消息,他回到彆墅的時候也沒發現有人進去過的痕跡。

但爆炸就是這麼突然發生了,如果不是他提前預感到不好的話,身上就不可能隻是這點小傷了。

“貝爾摩德。”沉思片刻後琴酒叫了貝爾摩德的名字,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冷聲開口:“你去找一個人。”

“下麵的成員,名字叫灰鵝。”

貝爾摩德挑眉:“這又是誰?”

琴酒冷笑:“波摩的隊友,或者說同夥。”

他瞥向貝爾摩德:“你不是想確認波摩到底是不是FBI那邊的人,又或者是不是已經死了?隻要找到這個人,把他的嘴巴撬開,你大概就可以知道了。”

貝爾摩德了然點頭,從口袋裡拿出女士香煙盒抽出一支細煙給自己點上。

“你手裡的事情被BOSS暫時交給朗姆了。”她夾著香煙吐出一口煙霧緩緩說道:“這段時間好好養傷,我手裡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實在不想收拾你的爛攤子。”

琴酒眉梢輕挑:“朗姆回國了?”

“嗯。”貝爾摩德垂下眼,看著手中香煙忽明忽滅的猩紅火點,忽然輕笑:“畢竟BOSS最信任的,一直都是朗姆。”

……

今天科室裡沒什麼緊急任務,到了下班的時間點,鬆田陣平和同事告彆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警視廳,開上車回到自己的公寓。

他沒買菜,至於今晚的晚飯,今天上班和同事聊天的時候被推薦了一家附近的壽喜燒店,聽說味道很不錯,他打算問問家裡兩個麻煩鬼的意見。

回到公寓附近的停車場,將車子停好後,他單手揣兜拿著鑰匙上樓,一邊還在想,不知道那兩人今天待在家裡有沒有老老實實的,要是敢把房間弄亂,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兩家夥。

鬆田陣平在心裡哼了一聲,走到門口把手裡的鑰匙插進鎖孔裡麵,打開門。

“白癡樹懶,hagi,我回來了。”

進門後他對著裡麵喊了一聲,從鞋架上拿出拖鞋換上,等換好也沒聽到裡麵有什麼動靜,腦袋上冒出幾個問號,從玄關走進客廳。

“喂,hagi?白癡樹懶?”

客廳裡開著燈,但好像沒人在裡麵,鬆田陣平在客廳裡掃了一圈,又走到廚房順便看一眼。

沒人。

他走向過道來到自己的臥室推開門,按下旁邊的開關,還是沒人。

“在洗手間嗎?”

他轉頭看向後麵的洗手間,正巧裡麵出來馬桶的水聲,鬆田陣平挑了下眉,又意識到有點不對。

hagi回去了?

總不能兩個人一起上廁所吧?

正想著,洗手間的門被人從裡麵打開,一隻超大號的萩原研二出現在他麵前,在看到門外剛下班到家的幼馴染後,他垮下臉,一臉泫然欲泣快步走過去將人抱住:“嗚嗚嗚嗚嗚小陣平QAQ”

鬆田陣平:……

身上突然就多了一個大型掛件的鬆田陣平青筋一跳,伸手將人推開:“白癡hagi,你又搞什麼?剛上完廁所你洗過手沒?彆扒在我身上,白癡樹懶呢?”

萩原研二身體一僵,可憐巴巴的抬起頭,看著像是難過的要哭出來了一樣。

“小秋實被他的外公外婆接走了,然後還說……還說要帶小秋實去法國QAQ”

“哈?”

……

經過萩原研二的解釋之後,鬆田陣平才算了解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天他在上班那段時間,白癡樹懶的長輩被零那家夥帶著找上門,然後就把人給帶走了,甚至還說之後要把人帶去法國,以後可能會不回來的那種。

鬆田陣平眉頭緊皺,又看到旁邊說完後就整個人縮成一團蹲在角落頂著烏雲種蘑菇的幼馴染,抵著牙根嘖了一聲。

“這不是挺好的嗎?”他將手放在大腿上撐著臉頰,開口說道:“那家夥現在都變成這樣了,與其留在這邊擔心什麼時候被人發現,被長輩帶回去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擔心他什麼時候又自己逞能跑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再說隻是出國又不是去彆的星球,要是什麼時候想見麵不是可以直接飛過去……”

鬆田陣平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抬起手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要是普通人的話,或許隻是一張機票的問題,但對於他們這些職業比較特殊的人來說,除非假期或者身上有出國任務,否則想要飛到其他國家光是申請流程就很麻煩,他和班長都還好,hagi和其他那兩個……

嘖。

就會給人添麻煩的白癡樹懶。

鬆田陣平從口袋裡拿出煙,抽出一支含在嘴裡,在身上找了找打火機,捧著手將香煙點燃。

把火機放回去,手指夾著香煙唇瓣微張緩緩吐出一口煙霧,透過朦朧升起的白霧看向不遠處黑著屏幕的電視劇,眸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麼。

萩原研二心情很低落,他早上才和人真正說明自己的心情,才剛剛讓小秋實知道他的心意,還想著未來還有很長的時間能和小秋實相處,展開追求讓對方接受自己,然後一直在一起。

結果不到半天的時間……

就告訴他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麵了。

但他也實在想不出什麼能讓對方留下來彆走的話。就目前的情況來說,為了小秋實的安全,離開日本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在組織和上麵眼裡小秋實已經死了,原來的身份也不能用,離開日本換個身份和地方生活,不用再接觸那些危險的事情,也不用擔心什麼時候被人發現找麻煩。

就這樣好像也挺好的,叔叔阿姨和那兩個看上去就不怎麼簡單的外公外婆也肯定能保護好小秋實,在家人的陪伴下,哪怕用現在的身體重新長大對小秋實來說應該也會是件很好的事情。

但是……但是……

萩原研二垂下眼,眼底滿是難過和不舍。

以後他再也見不到小秋實了。

FBI那邊給出的方法估計就是證人保護計劃,換掉所有的一切,用一個全新的身份,和過去不再產生任何關聯,自然也就不能再隨便聯絡以前認識的人,更彆提隨時見麵這種事情。

萩原研二低下頭,將臉埋在膝蓋上麵。

他真的……好舍不得。

……

“小秋?”

離開鬆田陣平的公寓後,上野秋實跟著外祖母和外祖父來到他們認識的朋友家裡借宿,被介紹的時候平白降了輩分,成為了自己的晚輩。

到了晚上,上野秋實有點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實在受不了直接爬起來,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庭院發呆。

身後突然傳來外祖母的聲音,他轉過頭去看,外祖母正推開門走進來。

“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瑪麗安娜有點擔心地看著他,“是有什麼心事嗎?”

上野秋實抿了下唇,輕輕搖頭。

“不是很困,有點睡不著。”

瑪麗安娜輕輕笑了下,走到他身邊坐下,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你現在這樣,倒是讓我想起你小的時候,有什麼心事總是一聲不吭,你爸常說都是你外公帶壞的,還經常跟亞裡莎抱怨,亞裡莎又來找我,說你們三個分明都一個樣,有什麼事情就知道悶在心裡讓彆人去猜,麻煩死了。”

上野秋實眨眨眼,在她手裡蹭了蹭,露出滿臉乖巧的樣子,像是在說我和他們才不一樣。

瑪麗安娜忍不住失笑,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多大個人了,還這麼會撒嬌。”

她把上野秋實抱進懷裡,輕聲歎氣:“不想離開日本,還是舍不得你那些好朋友嗎?”

上野秋實眼睫顫了顫,抓著她的衣袖垂下眼簾,輕輕搖頭。

“我也不知道。”

“就是感覺……”他抿了下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瑪麗安娜安靜的等著,沒有去打斷他的思緒。

過了半晌,房間裡才響起他有些低悶的聲音:“那些笨蛋沒我看著很容易出事。”

“我好不容易才救下來的。”

“要是……要是……”他攥緊瑪麗安娜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兩張相似的臉出現在玻璃窗的反射上。

瑪麗安娜眸光柔和,眼神包容而溫柔地看著他,“亞裡莎很擔心你。”

上野秋實呼吸微滯,瑪麗安娜低下頭,下巴放在他頭上閉上眼睛輕聲開口:“外婆也是。”

“你和亞裡莎是我最重要的寶貝。”

“我不想你們受到一點傷害,小秋。”

上野秋實在她懷裡低頭,垂下眼睫,攥緊的手指慢慢鬆開。

“……我知道了。”

“抱歉,這些年一直讓你們擔心。”

“你呀。”瑪麗安娜忍不住歎息,鬆開他的肩膀,將手放在上野秋實頭上輕輕地揉了幾下,眉眼微彎,“不過比起那些,最重要的,還是希望你和亞裡莎能開開心心,自由自在的,去做你們想做的任何事情。”

上野秋實愣了一下,又抬起頭看向麵前的人,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瑪麗安娜身上,映照著那雙充滿包容和溫柔的眼睛。

明明相似的外表,因為那雙眼睛卻有著天差地彆。比月光還要柔和,充滿包容,叫人忍不住放下心裡所有的沉重心事,變得輕鬆愜意。

“外婆……”

上野秋實眨了下眼睛,瑪麗安娜麵上多出一點無奈,伸出手幫他擦掉眼尾剛掉下來的眼淚。

“又不是真的變成小孩子,還這麼愛哭,被你爸看到又要笑話你了。”

上野秋實癟了下嘴,小聲嘟囔:“反正他又沒在這裡。”

瑪麗安娜輕笑,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忘了和你說,你爸過段時間也會來日本。”

上野秋實表情慢慢凝滯。

瑪麗安娜朝他眨了下眼睛:“這段時間你最好想想,要怎麼和他解釋,不管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明知道危險還要繼續留在日本這件事。”

第185章 第 185 章

警視廳總部, 上野秋實離開鬆田陣平家過了幾天,萩原研二也回到自家修理店幫忙,順便接受老爸老媽的審判, 鬆田陣平的生活又回歸到之前忙碌的警察工作當中。

早上到科室裡報道,整理案件,帶著人到負責的區域巡查, 看看能不能逮到什麼逃犯,順便維持街道的安寧秩序。

加入搜查科好幾年, 憑借自己作弊一樣的直覺和敏銳的觀察力以及出色的行動能力,鬆田陣平早就成了科室裡的前輩。

值得一提的是, 伊達航在和未婚妻娜塔莉訂婚後不久, 就申請調到了搜查三科,離開重案組, 主要負責盜竊事件和抓捕小偷這些, 相較於之前在搜查一課安全很多。

來到地點後,鬆田陣平戴著墨鏡將手放在車窗邊沿上撐著臉頰, 看著街道上的行人, 似乎是在觀察,表情卻顯得有些煩躁。

那隻白癡樹懶……離開就再沒個消息傳回來,就算要出國好歹也說一聲吧?不說航班了, 現在連什麼時候走都不知道打個電話過來說一聲,直接拍拍屁股就走了。

鬆田陣平心情很不爽,整個人看著也很暴躁,弄得旁邊跟他一起出來巡查的新人警官都不敢吱聲,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怒了科室裡的大魔王。

一般時間裡, 米花町還是很和平的。

巡查了一早上也沒發現什麼犯罪分子和可疑人員,到了午飯的點, 小警察去附近的便利店買午飯便當,鬆田陣平一個人留在原地,沒多久煙癮犯了,他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從裡麵抽出一支放在嘴邊叼著,摸著口袋找不知道放到哪去的打火機時,手機忽然響了。

鬆田陣平表情頓了頓,放棄繼續找打火機,把手機從外套內包的口袋裡拿出來,看了眼聯係人。

是今天負責在科室裡待命的高木。

他按下接聽,把手機放在耳邊,另一隻手把嘴裡的香煙拿下來。

“喂?”

“鬆田前輩。”電話裡高木的聲音有點猶猶豫豫和不知所措,“你現在有時間回一趟總部嗎?”

“有人找你。”

鬆田陣平挑眉。

此時的警視廳搜查一課辦公室,雖然大部分的科室成員都出去巡邏了,但本部還留著小部分人在辦公室裡待命,以免錯過臨時的報警電話和案件調查。

高木涉掛完電話後,轉過頭看向旁邊靠牆長椅上麵無表情應付著他那些無聊同事的小孩子,腦袋上滑落一滴汗水。

……現在的小孩子是真不得了,一個人就敢拉著行李箱亂跑,也不怕路上遇見什麼壞人。

高木涉心裡戚戚,把手機放回口袋裡走到長椅旁邊,把無聊到沒事乾纏著人家小孩兒問東為西的倒黴同事趕走,然後蹲下身,仰頭看著長椅上沒什麼表情但長相十分可愛的小家夥。

“那個……小秋對吧?我已經打電話給鬆田前輩了,他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你先在這裡坐著等一下。”

說完高木涉又看了眼手表的時間,“現在中午了,你吃過午飯沒?我先帶你去食堂吃點東西?”

上野秋實搖搖頭。

被拒絕了,高木涉不住訕笑了一下,視線不經意間瞥到對方旁邊幾乎有半個人高的行李箱,實在搞不懂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那我先去工作了,你有什麼事情直接叫我,我就在那邊的辦公桌。”高木涉指了指自己的工位,見對方點頭,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從地上起身走回工位時心裡還忍不住嘀咕,鬆田前輩那種性格,家裡的小孩兒怎麼感覺還挺內向的,都不怎麼愛說話。

看著熱心的警官先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工作,上野秋實掃了眼整個搜查一課的辦公室,雖然留守的人不多,但看上去也依舊很忙碌的樣子,每個工位上都放滿了文件,估計是各自手上負責的案件相關資料。

眨巴著眼睛打量了一圈後,上野秋實抬手擋住嘴巴打了個哈欠,又偏過頭看向自己身旁帶來的行李箱,眼底閃過幾絲鬱悶。

他現在之所以會在這裡其實是因為,他是被自家外婆丟出來的。

準確來說,是他外婆瞞著外公把他帶出來,順便將這幾天和他們一起逛街遊玩買的東西放在這個大大的行李箱裡,和他一起被扔在了警視廳的大門口。

畢竟是上班時間,去家裡找白癡卷毛那家夥肯定也不在家裡,至於為什麼不去波洛咖啡店,外婆擔心零那邊會有組織的眼線,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在警視廳任職的鬆田陣平這裡比較合適。

本來是想打電話和人說一聲的,但外婆還要趕回去安撫外公,就讓他自己來和好朋友商量,要是對方不太方便的話,還讓他可以聯係前幾天借宿的那個朋友家。

至於外婆他們則定好了今天下午的飛機飛回法國,外公還不知道他要繼續留在日本這件事,畢竟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不會同意,所以事情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他被連人帶行李一起丟在警視廳大門口,他外婆坐車趕回去安撫外公,免得他老人家一氣之下拿著木刀過來砍人。

上野秋實鬱悶的鼓起臉,暗自腹議自家外婆的不靠譜。

也不想想他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把比他還高的行李箱推走,要不是剛好遇見從外麵吃飯回來的高木涉,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這幾天他外婆帶他去買了不少東西,有換洗的衣服鞋子和日用品,還有給那幾個家夥的禮物,但就是忘了給他買手機了。

好在走之前外婆還給了他一張銀行卡,等白癡卷毛回來,讓他帶著去手機店買一個新的手機和電話卡,等有了通訊工具他就能聯係到之前的那些人,情報係統也能轉起來。

想到這裡,上野秋實心裡稍微輕鬆不少,他現在彆的做不了,但利用自己這些年積攢的人脈給那兩個家夥提供的情報還是可以的。

組織那邊的情況不知道怎麼樣,琴酒如果是被人救走了,他醒來後肯定會和上麵彙報他或許就是襲擊研究院的人,雖然沒什麼證據,但他那天晚上回去的時間和身上的傷做不了假,就算上麵不相信,就琴酒那個狗德行也肯定不會放過他。

爆炸是從彆墅下麵發生,琴酒肯定會想到爆炸和他有關係,沒有看到屍體甚至可能會懷疑他到底死沒死這種事。

麻煩死了。

上野秋實暗自撇嘴,沒想通那家夥當時到底是怎麼跑出去的,這麼命大。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等白癡卷毛回來去買手機,然後聯係雪莉,問她有沒有變回去的辦法,爭取趕在老爸回來日本之前恢複成原來的樣子,要不然現在這樣,到時候連跑都跑不掉。

假哭這種吧……對他外公還有效,對他老爹……嗬。

上野秋實心底冷笑,那個臭老頭不在旁邊拍照就不錯了。

在科室大概等了十來分鐘,外出巡查的鬆田陣平帶著新人小警察回到警視廳總部,走進搜查一課的辦公室大門就看到坐在牆邊長椅上看著十分乖巧的小豆丁。

他眉梢輕挑,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單手揣著兜走過去。

“不是要去法國?”他走到上野秋實麵前居高臨下地瞧著對方,又瞥了眼旁邊的行李箱,忍不住嗤笑:“怎麼,帶著行李箱過來找我送行的?”

上野秋實忍不住撇嘴,明知故問,他就不信這家夥猜不出他現在這樣是怎麼回事,忍不住白了對方一眼,他從椅子上跳下來,仰起頭理直氣壯的說:“我餓了。”

鬆田陣平蹲下身,摘下墨鏡滿臉好笑地瞧著他:“不去法國了?”

“我還以為你打算一聲不吭就走人呢。”

上野秋實鼻間輕哼,暗自腹議要不是你們這些家夥看著就不怎麼靠譜,他才不會留下來呢。

“我剛才還在想,要是你敢一聲不吭就走人,等下次見麵我絕對要把你的皮被扒了,算你比較識相。”

鬆田陣平笑著伸手揉搓了幾下他的頭,把上野秋實的頭發弄得亂糟糟的才算滿意,在對方凶巴巴的瞪視下起身,拿過旁邊靠牆放著的行李箱。

“我去請個假,帶你去吃飯順便把東西放回公寓,不過下午還要繼續工作,你自己在家待著還是把研二叫過來陪你?反正那家夥最近也挺閒的。”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上野秋實邁著小短腿跟上去,一邊回:“不用,等下帶我去下手機店。”

“買手機?”

“嗯。”上野秋實應了一聲,看他走的實在費力,鬆田陣平腳步停下,等人小跑到自己身邊,彎下身將人一把拎起來單手抱在懷裡,又笑著說了一句:“小短腿。”

上野秋實扯了下嘴角,鼻間輕哼,勾著人的脖子懶得搭理,心底暗自腹議,你才小短腿呢,笨蛋卷毛,等他變回來這家夥絕對死定了。

鬆田陣平找上司請了假,他家裡小孩找過來這件事目暮警部也知道,痛快地給了假期,還讓他不用著急回來上班,把人安置好再說。

鬆田陣平笑著應了,帶人離開總部後先在附近的餐廳吃了點東西,又去手機店買了一個新的手機和電話卡,最後連行李一起把人帶回自己家。

順利拿到新手機,等鬆田陣平回去上班後,上野秋實就迫不及待的聯係人,電話打出去之前他也沒忘記自己現在的情況,弄了偽聲裝置和防止IP泄漏的屏蔽器,這才把電話打了出去。

他最先打的是灰鵝。

琴酒曾經見過對方,也知道灰鵝是組織裡的人,並且和他關係不淺,如果說琴酒醒來以後懷疑上他,肯定會讓人去找灰鵝對他下手,不管出於什麼方麵,上野秋實都不希望灰鵝出事。

作為一個情報販子,灰鵝的聯係方式也總是在變,但兩人合作了這麼多年,自然有一套單獨聯絡的暗號和密語。

但奇怪的是,他這次電話打出去對麵沒人接聽。

連續好幾次都沒人接聽,上野秋實皺了皺眉,把手機放回麵前,想了想,編輯了一封提醒的郵件發過去,接著開始聯係其他人。

……

郊外一座看似已經荒廢的修車廠,幾個穿著黑西裝戴著無線耳機和墨鏡的人握著手槍在修車廠裡麵仔細搜尋,皮鞋的腳步聲和翻找的動靜讓這個破敗寂靜的修車廠變得不再平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將修車廠裡裡外外都搜尋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蹤跡的黑西裝皺著眉退出去,來到外麵空地上停著的汽車前麵。

“貝爾摩德大人。”

轎車車窗搖下來 ,戴著墨鏡的金發女郎朝他瞥去一眼,那人低下頭:“裡麵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有居住過的痕跡,但是人已經走了。”

貝爾摩德眉梢輕挑,越過他看向後方的修車廠,紅唇微勾:“這隻小老鼠,耳朵還挺靈的。”

“既然沒發現什麼東西就撤退吧,去下一個地方。”

“是。”

黑西裝應了一聲,招呼其他同伴坐上後麵的黑色轎車離開。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們還放了一把火將整個修車廠給燒了。兩輛汽車背對著火光一前一後地離開這片廢棄的荒地,除了身後的大火,再沒留下什麼痕跡。

在附近的山頭上,趴在一處斷崖上用望遠鏡小心注意這邊的青年看著汽車遠去,而自己的基地也被人用火燒了,忍不住小聲唾罵一聲:“我這是招誰惹誰了?至於嗎?離開之前還要放把火,真是一群狗東西,環境保護法懂不懂啊你們?”

罵罵咧咧了半天之後,灰鵝從地上爬起來,回到身後的樹林裡,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外麵,看了看周圍,確定附近沒人才一閃身進了山洞。

早在發現有人在調查自己的時候,灰鵝就把自己那些寶貝全部找地方藏了起來,轉移了藏身之處。

狡兔三窟,像他這種做情報的,不謹慎點早就被人弄死了。

回到自己的臨時基地之一,灰鵝一把坐在地上唉聲歎氣,就沒想明白貝爾摩德怎麼就突然盯上自己了呢?

他最近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難道說網站的事情暴露了?但就算網站也不至於連貝爾摩德都出動了吧?

老板也聯係不上,到底怎麼個事兒哦。

灰鵝在心裡唉聲歎氣,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先收拾收拾東西跑路算了。

既然老板都聯係不上了,說不定是之前研究院的行動被人發現了,要不然像他這麼個透明人怎麼也不可能被貝爾摩德盯上。

想到這裡,灰鵝就忍不住滿心抱怨自家老板,都說了研究院不能動不能動,現在好了吧?不僅把自己給賠進去了,害得他也沒法繼續待下去了。

虧死了。

……

從琴酒那裡聽到灰鵝的名字和基本消息後,貝爾摩德就著手抓人這件事,原本以為會很簡單,結果倒是沒想到,這個加入組織許久還一直在下麵打轉的家夥會這麼滑手。

不過也是,要是沒點本事也不會被自家那個總是嫌人拖後腿的小可愛當成’同伴‘,儘管這個同伴她之前都沒聽說過。

小可愛身上的秘密也不少啊,藏了這麼多年都沒讓她發現,這還真是,怪讓人難過的。

貝爾摩德嘴角微勾,看到前方的紅綠燈亮起,鬆開油門讓轎車減速停在斑馬線前麵,鬆開方向盤拿起旁邊的香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支,輕吸了一口,手指夾著香煙將手臂放在車窗上,看了眼紅綠燈的倒計時,把手放回方向盤上,等倒計時結束重新發動汽車踩下油門。

對麵車道最前麵是一輛出租汽車,雙方擦肩而過的時候,後車座半開的窗戶裡傳出來的聲音讓貝爾摩德表情一怔,轉動視線卻隻看到出租車擦過的後車廂和尾燈。

“好了,你還要氣到什麼時候?打算一直不理我嗎?”

出租汽車上,瑪麗安娜無奈地看著旁邊繃著一張臉生了一下午悶氣的丈夫,輕聲歎氣:“小秋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她的話才剛開頭旁邊的外祖父就重哼一聲打斷:“他現在怎麼不是小孩子了,你看他現在那個樣子!一天天的不知道天高地厚,都是誠實那個混小子給帶壞的!”

瑪麗安娜無語片刻,卻還是柔聲安撫:“你之前不是一直擔心小秋總是一個人,他現在交到了可以信賴的好朋友,甚至還願意為了他們留下來麵對自己以前最討厭的麻煩,應該為他感到高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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