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道:“這是齊峰給我的,楊水起的卷子,你自己看看。”
蕭吟不明白蕭正是何用意,但還是依言拿起了卷子,他越看眉頭就鎖得越緊,那雙黑眸仿佛沾了水的墨,在月色之中,帶了幾分說不清的晦暗不明。
“嗬。”
一聲淡薄至極,帶著幾分諷刺的聲音在黑夜之中兀地響起。
又騙他。
這次的測驗對她來說分明不算什麼,甚至說是輕而易舉,可前些時日,還一副要為此而急哭的模樣作態。
是吃準了他說不會拒絕嗎。
她這人......
當真是愛作謊。
不知不覺的,紙張在他的手上都被攥皺了。
蕭正見他如此,趁機說道:“則玉,非父親誆你,早同你說過,這楊家的人,最是不可信,隻要是有機會,就會叫他們不擇手段利用。楊水起她分明不是傳聞之中說的那樣無用,但她卻在你的麵前故作不知,吃準了你是個君子,定不會坐視不理,是以才如此裹挾於你。你說,這樣的人,你當真要同她親近?”
少年麵上沒什麼神情,隻是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也能看出他內心所想。
想來,叫人這樣戲耍,他當是不快的。
“則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可千萬千萬莫要再叫她蒙騙了。”
*
月光撒滿了地麵,頃刻間被人踏碎。
蕭吟走在回居所的路上,卻見前方樹下站著一人。
“兄長。”
蕭煦見到蕭吟,便朝他走近,他道:“等你許久,父親找你去是說什麼。”
蕭吟不願再提起方才的事,光是想起都叫他沒由來的煩悶,是以,聽到蕭煦的話,他也隻搖了搖頭。
見他不願說,蕭煦也不再勉強,便問道:“近些時日看你和小水都沒什麼來往了,前段時日不是還好好的嗎,近來可是鬨了什麼矛盾?我上回還見她和國公府的世子坐在一處遊湖呢,他們又是何時玩到了一處去。”
這幾日蕭吟依舊不願意搭理楊水起,楊水起沒了法子,便來尋了蕭煦。
遊湖?和杜衡在一處?
蕭吟記得,那日測驗結束之後,楊水起來找過他的,但是那日,他拒絕了她。所以,之後便和杜衡去了嗎。
“她的事情同我無關,她願意和誰交友便和誰交友,兄長不用同我說。”
蕭吟話畢,卻良久沒有聽到蕭煦的回答,隻見他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他叫蕭煦這眼神看得不知所以,剛想問他何意,就聽蕭煦先開口道:“則玉,你不高興了。”
蕭煦像是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笑得越發開懷,他道:“你是為什麼而不開心呢?是因為小水同杜衡在一起遊湖而不開心嗎。”
蕭吟難得發愣,過了片刻,他馬上道:“沒有。”
可蕭煦仍舊不依不饒,“當真沒有嗎?可為何我一提到他們二人遊湖,你的臉色便這樣難看呢。”
蕭吟:“我沒有,兄長胡說。”
眼看蕭煦還想要繼續說下去,蕭吟搶先開口道:“若兄長無事,我便先走了。”
“成,不打趣你了。今日來,是有正事想要同你相商的。”蕭煦正了正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