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泡湯藥之際酣然入睡,碧玉有些擔心,立刻出來將郡主的反應告知守在門外的謝韞懷:“郡主昏睡過去,可有礙?”
“郡主可有痛苦之色?”謝韞懷問。
“並無。”碧玉搖頭。
謝韞懷一拳垂在自己的手掌心:“成了,你們進去,按我吩咐加湯藥,泡上半個時辰,就將郡主抱起,莫要弄醒她,她睡得越久,藥效越好。”
碧玉等人聞言具是欣喜不已。
沈羲和這一覺睡到了日落西山才醒來,醒來之後覺著渾身說不出的暖洋洋之感。
“齊大夫,我覺著極好。”沈羲和披上披風,頭發都沒有挽,大步走向恐有意外,不曾離去的謝韞懷。
站在庭院的謝韞懷,聽到一聲隱含著喜悅的清泠呼喊,回首看來,就見那少女一襲白裙,飄揚的秀發,微掀的披風,素淨白瓷般的臉,黑曜石流光的眼,有一種不染纖塵的絕美。
謝韞懷含笑伸出手,為她把脈,察覺她的脈象走勢極好,也露出愉悅的笑容。
“得謝你。”沈羲和抬眼,看著月色下,眼窩深陷,眼瞳旁布滿血絲的謝韞懷,端正優雅行了個萬福禮,“昭寧謝過。”
“郡主說過我們是友人,知己相交。既是知己,何須客氣?”謝韞懷抬了抬手,並沒有觸碰到沈羲和,她穿著單薄的紗裙,“夜裡涼,郡主用些吃食,再歇息一晚,我還有事,先告辭。”
沈羲和本欲親自相送,走了一步,才發現自己過於高興,來不及梳妝,她這副模樣送謝韞懷到門口,那入幕之賓的傳言就坐實了:“碧玉,送一送齊大夫。”
沈羲和真的很愉悅,久違的這樣喜形於色,第一次服用脫骨丹,沈羲和沒有多少感覺,這次她明顯能夠覺得自己在真正的脫胎換骨。
隔日,不當值的步疏林登門,看到沈羲和也是嘖嘖有聲地打量:“你是吃了什麼神藥,我怎地覺著你好似一下子換了個人。”
她前日才見到沈羲和,沈羲和雖然看不出病懨懨之色,但卻感受得到她精力萎靡。
這才一日不見,她就神采飛揚,就好似所有舊疾頃刻間煙消雲散,麵頰和唇瓣未上妝也依然還是較尋常人少了些血色,但卻有了光澤。
“莫問。”沈羲和挽袖給步疏林倒了一杯飲子。
“為何?”
放下水壺,沈羲和抬眸衝她淺淺一笑:“問,也是你吃不著之藥。”
步疏林:……
她察覺了,沈羲和不但身子好了,心情也頗佳,竟然有閒情逸致戲弄她了。
趕緊趁著她開心,說點正事,討個主意:“我阿爹想要聯合各地聯名揭發軍費漏缺,你看可行與否?”
之前不敢揭露,是以為隻有他們一處,他們是清點後蓋了章領軍需,隻能吃下啞巴虧,可現在發現不止他們一處,除了西北,就隻有幾處沒有被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