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人世外”這種一聽就是擴寬世界觀的東西。
九十九朝:容後再議,燒了再說!
“你……做了什麼……”懷中的樹人語調很慢地問。
九十九朝收斂了一下臉上惡狠狠的表情,默默回頭,不去管身後女性的刺耳慘叫,“當然是見她不爽,放火燒山了,我脾氣很差的!”
九十九朝答得很理所當然,在火燒到他腳後的時候再度邁開腿,溜了溜了。
“可……是……”
樹人喉部的構造肯定也和常人不一樣,說話語速總是很慢,男孩一溜煙跑開十來米他才說完一句話。
但這句話很致命,要表達的意思是:
“禦門院的大人,吞噬了之前的天人,一樣是不死的。”
九十九朝失憶了,不知道“天人”這個關鍵詞,但是“不死的”……這個詞就很可怕了。
不自然的風聲從腦後吹來,男孩倉促回頭,就見大火中的人影屹立不倒。
熊布偶燃燒著,像是被人從火中投擲出來一樣,徑直飛向男孩的麵龐,九十九朝雙手捧著樹人,直接就要與布偶對上視線。
火中傳來女人可怕的呼喊:“給我變成傀儡吧!”
九十九朝:!
一把刀破空而來。
利刃從旁邊的樹林中飛出擦著男孩的雙眼再度反射掉視線,另一把刀接上,刺穿了燃燒的咒物,把它釘在樹上。
樹叢中像是吹過幾道罡風,男孩身邊就有六個人影隨之落下,都身帶雪月般皎潔又鋒利的長刀。
火光在這一刻倏地變得冷然,六個身影都以守衛的姿態攔在了九十九朝身前。
深藍色帶著暗紋的衣擺流光輕蕩,其中一人以一雙新月般的眼睛回望正呆楞的黑發男孩。
“審神者大人,許久不見,您怎麼又變小了。”他笑歎著說。
誒?
你是誰?為什麼也說“又”?
這個轉折是九十九朝沒想到的,不過他很快辨彆出了眼前這個人和周圍幾個人都是付喪神,帶著刀劍那肯定就是刀劍的付喪神了,遂舉起手指向眼前人身後。
九十九朝:“雖然我們不認識但是後麵那個女人要暴走了方便的話救我一下吧!”
三日月宗近對著麼一長串話的內容微微感到意外,但很快,他就笑著答應道:“好啊。”
九十九朝心想這幫付喪神可能不知道這個女人很難處理,一打六可能都有點難,不過正好混戰起來他就可以偷偷溜走再做打算了!
結果如意算盤一秒起來一秒碎,因為眼前的付喪神直接伸手,把自己抱了起來。
抱了起來。
九十九朝:!?
“這樣逃跑會方便許多,”三日月宗近溫聲和他解釋完,對身後的同僚低聲道:“交給你們了。”
簡單的一句話,鎏銀長發的大太刀笑了一聲,雙手翻轉手裡的本體,一旁綠色狩衣同出自三條刀派的石切丸和他一樣,一左一右,率先破開襲來的大火。
刀風赫赫,九十九朝見到而後兩個僧人打扮的付喪神各自從懷裡拿出一個精致的禦守,扔給三日月——或者說是扔給三日月懷中的自己。
山伏國廣:“哈哈哈哈,雖然不能好好和審神者敘舊,但先舍常欲,方得專心致誌啊!”*
岩融:“作為狩獵眾多武器的薙刀,這個結局也不錯!”*
兩人一身豪氣萬丈,直接揮刀衝向熊熊烈火。
三日月宗近和另一位付喪神直接帶著九十九朝反向離開,速度極快。
劇烈的風似乎都要在耳邊發出爆破聲,九十九朝才猛然回過神,掙動著被壓低的頭想要抬起來看,邊對三日月宗近喊:“他們會死的!”
三日月宗近的聲音貼在他耳邊,在高速奔跑中聲音輕微地解釋,“那個女人是個難纏的敵人。”
“那是你的同僚吧!?”
“我們的存在有些特殊,隻要有禦守在,我們就不會死。不過隻要能讓您脫困,死一次其實也沒什麼,他們反而會希望您不會因此苦惱。”
三日月宗近說到最後尾音竟帶上了點笑,一時讓九十九朝辨不清真假。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請閉上嘴巴,我們要再次提速了。”
付喪神語速聽起來頓挫有致,奔襲的速度卻絕不慢。
“……”
九十九朝乖乖閉上了嘴,他發現這個付喪神的確認識自己,不僅認識,還有不一般的了解。
剛剛那兩個僧人分彆拿著的是太刀和薙刀,加上兩個手持大太刀的付喪神,四個金色的禦守都放在了他的小外褂裡。
從禦門院心結心結的話語推敲過來,九十九朝知道自己會被帶去哪了。
穿過森林,迷霧散開,他們來到一個寬大的河流前。
男孩抬頭,就看到河流對岸依山而建的古屋連綿,形如城池般的禦所肅穆端莊,在歲月的蹉跎中依舊保持著古雅而恢弘的氣勢。
“歡迎歸來,審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