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芒心說,求你不就等於求陛下了,而且求陛下,陛下還得跟你商量,那我為何不直接求你呢,還能省一道手續。
秦非芒不起身,顯然是鐵了心,看在周圍沒什麼人的份上,孟昔昭不跟他計較了,隻對他揚揚下巴:“什麼恩典,你先說給我聽聽。”
秦非芒得令,立刻說道:“自先帝去後,老奴連日悲傷的不能自已,深感體力不濟,前日得太醫診治,說老奴年事已高,怕是——”
孟昔昭也不管他說的和實際情況出入有多大,直接打斷他:“你這是要乞骸骨?”
秦非芒低頭:“望孟三司成全。”
孟昔昭:“……”
該走的不想走,不該走的,倒是主動來求了。
他沉默著,秦非芒見他不像生氣的模樣,便繼續說了起來,還就是這幾天的太妃事件,讓秦非芒動了心思,新帝雖然把他放在身邊,但並不重用他,因著後宮沒有他的女眷,他也不是非得要內侍在身旁伺候,有什麼事,他一向都找身邊的那個姓張的侍衛。
若就這樣一直輕鬆的待在宮裡,秦非芒也不會冒出這種想法來,但他從來都是個有危機意識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孟昔昭眼裡沒有多少價值,他們也不是親朋的關係,所以很難說某一天孟昔昭要是缺錢了,會不會直接就把他這個人形撲滿給一錘子砸碎了。
此時他離開,還能給孟昔昭留個識時務的好印象,至於自己貪的那些銀兩,秦非芒肉痛的決定,拿出九成來,換自己的這條命。
要說這應天府裡誰最能貪,那肯定是邱肅明,可要說這皇宮裡誰最能貪,秦大官一出,誰與爭鋒。
……
聽他巴拉巴拉一通說,越聽孟昔昭的眉頭挑得越高,他正是缺錢的時候,秦大官來這麼一手,還真是解了他一半的心中難題。
人的貪欲、以及對錢財的占有欲,向來都經不起半分的考驗,而秦非芒能在這種時候急流勇退,不得不說,孟昔昭挺佩服他的。
托著腮,孟昔昭問:“那你想去哪呢?你老家在哪裡?”
秦非芒老老實實回答:“雲州,不過,老奴當年是被賣到應天府的,家眷早就不知道流亡到哪去了,是以,老奴不準備回雲州,而是想著,去金城。”
說到最後幾個字,他微微的停頓了一下,他不知道孟昔昭已經看透了他的秘密,所以,這停頓隻是他自己的內心波動而已。
孟昔昭覺得今天真不是什麼好日子,他家陛下出去忙了,而他這一天沒乾彆的,淨接待傷心人了。
前有蘇若存拋棄一切枯守延福宮,後有秦非芒拋棄一切枯守
金城,作為一個從未失去過任何人的幸運兒,孟昔昭真的很想說一句,既然人已經死了,放下過去,走向未來不好嗎?
不過,他也知道他這話說得有多輕巧,所以,還是隻想想算了。
半晌,孟昔昭點了頭:“行,那你就去金城吧,帶著剩下的銀兩,在金城當地做一富貴閒人,從秦大官,變成秦員外。”
說到這,他突然咦了一聲:“金城就是咱們齊國在西北邊的門戶對吧?與月氏相對,而且是去夏國的必經之路,離匈奴也近,若要去更遠的基輔羅斯,更是繞不開這裡了,如此說來,這是個上好的經商之地啊!”
秦非芒:“…………”
你認真的嗎。
那裡窮山惡水、黃土漫天,匈奴都不屑於去搶,就是因為那裡連放牧都放不了。
然而孟昔昭不管那個,經商需要的是人,又不是牧草,在齊國經濟青黃不接的時候,無法節流,那不就隻能開源了。
有錢人這種生物,哪個國家都有啊!
孟昔昭越想越覺得可行,秦非芒去那邊養老,身上還帶著這麼多錢,他可以派一隊士兵跟著他,護送他,等到了地方,就大力的發展當地,修路、建市場、安排邊境小驛館,金城百姓眼看著城池被建設起來,他們的心情自然也會更加美好,而這一切,都是蒙受皇恩、從皇宮裡退休的秦員外帶來的!如此一來,不僅秦非芒的退休生活多姿多彩了,還能在邊境,給新登基的崔冶刷一波民望。
好極好極,孟昔昭一拍巴掌,準了:“秦大官,本官答應你了,待你到金城之後,你可一定要好好乾,對你來說,那裡可是大有可為啊!”
秦非芒:“……”
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到底是求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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