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迅速將手指並攏三秒,拍了一下手:“啪!”
【白拍手】,是無論什麼攻擊都能絕對粉碎的無敵防禦招式。
那量子球體也確實隨著那一掌而被抵消。然而,中原中也緊接著又聚集了無數大大小小的量子球體,攻擊呈狂風驟雨之勢朝白蘭襲來。
他的下屬們、也就是真·六吊花想要支援陷入苦戰的首領,卻有彭格列的其他守護者們和巴利安暗殺部隊作戰隊長斯貝爾比·斯誇羅先一步擋著。若不將那些人打敗,他們就無法支援白蘭。
縱使心頭焦慮無比,專業的戰鬥素養卻在那一刻顯現出來。真·六吊花們為了儘早結束戰鬥好去支援白蘭,甚至還發動了“修羅開匣”等絕招。
隻可惜彭格列方也不是吃素的,戰局開始陷入了膠著狀態。
“那份力量,我之前……曾見識過一次。”
某處高樓上方,Reborn站在沢田綱吉的肩頭上,黑豆般的眼珠直視著遠處底下激烈的戰鬥,尤其是中原中也身上。
那是他還在意大利做最強嬰兒殺手的時候。
因為某些任務原因,Reborn曾與被派遣意大利執行任務的港口黑手黨的雙黑有過一段衝突,但緊接著就有更棘手的敵人冒出。這個敵人異能力的性質注定了他的行蹤會飄忽不定,上膛的□□無法追蹤到動靜,原定的目標貨物還一個接一個被破壞。
來自港口黑手黨的雙黑兩人在一旁竊竊私語著什麼,最後高個子的黑發少年率先站出來,神情從容不迫地開了口:“我有一個提議,Arcobaleno先生。不妨我們暫時放下彼此的成見,共同對付這次的敵人,如何?”
三對一總比一對三要好,實用主義者Reborn並沒有拒絕。
而接下來的事態發展大大出乎他的預料,敵人出其不意引爆了埋藏在他們身邊不遠處藏得極深的炸彈,爆炸時帶來的劇烈衝擊波自然給他們帶來了大大的影響,翻湧而上的煙霧灰塵再一次成為了敵人最好的隱身處。
“看來,果然不使用‘那個’的話,就不行呢。”
尋找好掩體並隱藏自己嬰兒身的Reborn聽到了另一邊太宰治的呢喃自語,在他旁邊不足一米處的中原中也自然也聽到了,他一時睜大了眼睛:“你認真的嗎,太宰?”
“是否要相信我,決定權在你手上,中也。”太宰治直視著中原中也鈷藍的眼瞳,臉上是絲毫沒有作偽的認真神情。
中原中也沉默了足足有幾分鐘,直到敵人第二波的爆炸來襲時,他才終於站起身來,麵色凝重毫不退縮地望著敵人藏身的方向。
“……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有選擇餘地嗎?”
那之後Reborn就親眼見識到了“雙黑”真正的王牌,也就是中原中也體內蘊藏著的那樣巨大恐怖的神秘力量。
暗紅的花紋爬上全身,臉頰也浮現出了圓形的印記。中原中也嘶吼著直直衝向了因爆炸而引燃正熊熊燃燒著的貨物堆裡,又衝破煙霧的桎梏在空中朝某個方向聚起了重重的一擊,周身散發著的紅光瑰麗而神聖。
“很美麗的力量,對吧?”
突然有聲音在耳邊響起,黑西裝的小嬰兒條件反射地握緊了由列恩變化而成的□□。
哪怕隻是短暫的合作,Reborn內心裡也並未真正信任過這兩個小鬼,不論何時都帶著作為殺手該有的警惕與防備。
太宰治就站在後方,仰著頭,鳶色眼瞳倒映著火光與穿行其間的小小身影,那蘊含其中的癡迷帶著一絲病態與瘋狂。
仿佛是一個忠誠的信徒,在仰望著自己的神明。
實際上那一瞬間Reborn曾動過殺心,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具有威脅性了,一旦並肩作戰就會有著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如果借此除掉雙黑兩人的話,就能折損對家港口黑手黨的左膀右臂,從而為彭格列家族帶來大量益處。
但是當親眼見過汙濁完全形態後,Reborn便很快意識到以他目前的嬰兒身,恐怕無法能在自身完好無損的情況下除掉那兩個人,極限一換二還是最好的情況。
於是Reborn就隻能遺憾地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
最後敵人被打敗,太宰治也在千鈞一發之刻解除了中原中也的汙濁狀態。Reborn望著周圍被破壞得幾乎與伊拉克戰場無異的場地,目標貨物自然肯定無法幸存了。總的來說,還真是一場失敗的任務呢。
“哼……既然目標貨物被毀壞了,那就沒辦法了呢。”Reborn將□□變回了列恩的模樣,放回自己的帽簷上。他雙手插兜,望著架起渾身失去了力氣與知覺的搭檔的太宰治。
雖然是嬰兒身,卻散發著成年人特有的孤傲氣質。
這便是身為Arcobaleno——彩虹之子的悲哀。他們受到詛咒,成年人的靈魂被迫囚禁於這具小小的嬰兒身體裡,將會一生保持著嬰兒的模樣直到死去。
之前是想殺掉雙黑卻迫於敵人而不得不短暫合作,現在雙黑中有一方失去了意識,剩下的太宰治的武力值以Reborn作為黑手黨第一殺手的實力來看根本不足為懼。然而下一秒,港口黑手黨的援兵立馬就到達了現場。
金色夜叉——尾崎紅葉。
於是Reborn說:“這次就放過你們,下次可不會再輕易讓你們繼續活著了。”
然後就往後一跳,趁著夜色消失在了集裝箱中。
那便是Reborn與雙黑的第一次接觸,那份接近於神明的「汙濁」給他帶來了深刻的印象,也讓他從此對雙黑另眼相待,改變了原先“他們隻不過是乳臭未乾的小鬼”的印象。
港口黑手黨能招攬這樣的二員乾將,絕對是祖墳冒了青煙。
戰局不到一小時便結束了,白蘭仰麵躺在地麵上,顯然是失去了有效行動力。他的屬下真·六吊花們也一個接一個被其他守護者們以及斯誇羅等人打敗,密魯菲奧雷家族的敗局已成定勢。
然而……
“為什麼……”沢田綱吉不自覺發出了這聲疑問,目光死死地盯著場上的局麵,“為什麼……中也先生還沒停下?”
明明最大的敵人白蘭·傑索已經被擊倒,中原中也卻依舊張狂大笑著,比反派還要反派。他周身空氣扭曲著,無數顆壓縮而成的量子球體不分敵我向四周發射著,一擊就轟倒了大片高樓,險些牽連到了友方。
而隨著量子球體的越造越多,中原中也本人的身體也在逐漸走向衰敗。
Reborn麵色凝重了下來。
果然,如他所想的沒錯。
沒有太宰治的存在,無法解除汙濁狀態的中原中也無疑隻有死路一條——
而這個世界的太宰治也早已死亡,這也意味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外力能夠阻止中原中也的自我毀滅……
“唔、咳啊——!”
中原中也重重地咳出了一大口血,身體高負荷運轉著,手卻仍在不斷聚集著量子球體四處發射。覺察到不對的沢田綱吉險些開了超死氣模式想要衝上去阻止他。
“不行——!Reborn,如果不去阻止的話,中也先生他、他會死的!!”
“沒用的,蠢綱。他的汙濁是不可逆的,除了死亡,沒有任何方法能阻止。”Reborn語氣嚴肅地回應道。
“可是——”
中原中也的身體至此徹底崩潰的前一刻,手上高高舉起著蓄勢待發的量子球體突然憑空消失——有人從身側握住了他的手腕。
象征著荒霸吐的力量逐漸消退,名為中原中也的人格終於回歸。中原中也呆愣地虛望著某處,從微張的嘴角裡溢出來的血仍在緩緩滴落。
他賭贏了。
自己的手腕正被人緊緊地握著,那熟悉的聲音也終於在耳邊響起。
“夠了,中也……已經不存在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