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什麼一直盯著我啊？”
動車上的雙人商務座，將問我一直側著頭看向旁邊，搞得坐在窗邊的已經“覺醒”的林梓兮很不好意思。
“啊？我在看天氣啊。”
“天氣？”
林梓兮順著座椅滑下去了一些，看清了正在翻湧滾動著的灰黑色雨雲。
“嗚哇，還挺嚇人的。還好我們是坐動車回去，要是飛機的話這起碼得晚點好幾個小時吧？”
不同與林梓兮的驚歎，將問我更多地是覺得有些古怪。
“可我們進站前天氣還挺不錯的啊，我還看了一眼天氣預報——魔都近幾天都是晴和多雲。”
“南方的天氣預報是這樣的啦，變臉速度比量子速度班的學生翻書還快。而且秋天不是和春天差不多嘛，那什麼一聲雷啊、驚蟄什麼的？這是要降溫了吧。”
“春雷不發蟄，秋雷不收聲....嗎？”
望著黑雲中隱隱閃動的雷光，將問我還是不太放心。
“兮姐，給我來個驅散術式和暗示術式。”
“你要？哦哦。”
沒等林梓兮發問，她就看到將問我單獨著裝了麵甲，意識到弟弟要做什麼的同時馬上出聲給隻有三個人的商務艙補上了術式。
黑白視界中，天上的灰黑像是一層水墨厚塗，不斷變動翻滾著的樣子又有些像是黑白山水畫中的群山。
雖然巍麗深重，但也沒有更多豔麗的顏色去多加點綴。
按照“眼”的用法，這就意味著這場陰雲並沒有超凡的痕跡。麵甲收回，林梓兮也撤去了驅趕普通人的簡單術式。
林梓兮作為將問我最信任的人，是知道他的麵甲有觀測靈能的手段的。
“怎麼樣？”
“一切正常，可能真的隻是因為秋天要到了。”將問我搖了搖頭。
“哦。話說，我們就這麼回去了？”
“那不然呢？該做的事都做了，你也見到你父親了，我們還留在魔都乾嘛？不說我是請了假的，你可是無故曠工兩個多月了啊知不知道。”
“好像也是唉...唔！”
“轟隆！！”動車啟動帶來的晃動剛好撞上了秋天的第一聲驚雷，林梓兮被小小地嚇到了。
順手抱上了隔壁將問我的胳膊。
沒等兩人就這個變化發表些什麼看法，攜著一抹淡灰的清麗臉蛋就同時擋住了他們倆的視線，原來是灰突然從隔壁的單人座上起身並坐進了將問我的懷裡。
不僅擋在了兩人的視線中間，還堵住了林梓兮心裡的小九九。
“灰，你....”
“灰的座位就在這裡。”空靈的聲音裡充滿著理所當然。
照例，乘坐長途交通工具時灰會保持人型，雖然淨除所的高報銷額度讓三人免於承受隔壁坐著陌生人的尷尬，但座位的隨機排序還是難免地惹出了一些...小小的“紛擾”。
在林梓兮有些氣急、灰堅定地表示拒絕、將問我一臉無奈的複雜情形下，進來送小零食的乘務員小姐殺死了比賽。
“那個.....為了安全著想，一個座位最好還是隻坐一個人哦~”
然後將問我就終於收獲了寧靜——指他去坐那個單人座。
隔壁雙人座上林梓兮和灰還處在互相不太對付的階段也陷入了安靜，伴著雨滴點在車窗上的輕響聲，將問我久違地睡了個好覺。
就在這列穿梭在暴雨中的動車疾馳著駛向柳河城時，我們需要再一次回調一下時間。
因為就在將問我出差的這一個星期裡，柳河城迎來了一批很是特殊的“客人”。
同樣是動車，這列隻有四個車廂，且唯有頭車廂設有窗口還上了全反光塗層的，塗裝為黃銅色並反射著金屬光澤的車組處處透露著獨特與不凡。
而車頭上描繪著齒輪與龍的標誌則表明了它的身份——天工部。
在將問我走後的當天下午柳河城車站就被清空，隻為了迎接天工部的到來。
隻不過，這次天工部來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這讓前往負責接待交接的何星有些意外。
不同於異管局下發的文件流程——標準的“工程師”與“測錄員”兩人一組的天工部外勤標配，這趟天工部專車上走下來的人格外地多。
一名意氣風發卻有些矮小的青年男子率先走出，然後是兩名帶著口罩著深藍工裝，胸口佩戴著天工部徽章，提著手提保險箱的中年人。
再後麵是一個慈祥的胖婦人，一手拉著旅行箱一手牽著一個....有些呆愣的、看著隻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還是說，是小女孩？
他的頭發留得太長以至於遮住了絕大部分的麵龐，何星在第一眼後就有些不太記得清他的長相細節了。
然後就是十幾個全副武裝、穿戴著看不懂有什麼用的科技裝備的“士兵”有序下車，開始對另外三個車廂裡的東西進行卸貨工作。
青年掃視了一下空曠的站台很快就看到了以何星為首的柳河城異管局一行，便快步走來。
“你好，何星小姐，我是本次試點使團的代表，來自帝樞院的直屬派遣乾員——蕭晨。”
走近後青年伸出了右手，與何星握手的同時交出了自己的姓名與來曆。
“我身後的這兩位是來自天工部的“工程師”與“測錄員”，姓名不便透露，他們將負責柳河城試點內的建築改造工作。”
跟上來的兩位戴口罩的中年人點頭致意。
“好了，時間緊迫，讓我們直接開始工作吧。”
名為蕭晨的男人露出微笑出聲打斷了皺著眉還想說些什麼的何星，搶先一步把主導權握在了自己手上。
見狀，何星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同樣是新試點城市，柳河城的底蘊最差但始源之地的複蘇速度卻是最快的，來自天工部的幫助與支持對現階段的柳河城來說十分重要。
隻不過在領著三人離開前她又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