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艱難的選擇(1 / 2)

平蒼縣一夜之間,死了八個衙役,這如同平地裡的一聲驚雷,讓整個縣城都開始躁動不安。

郡裡省裡都來了大員,江縣令整天陰著臉,許縣尉也沒有給金副總捕頭好果子吃。

要不是金副總捕頭當了許縣尉的鐵杆多年,隻怕這次就要折在這件事上了。

這次大事件,也成了平蒼縣城,郡城乃至省城的各方大佬角力的修羅場。

本地勢力許縣尉一派,受到了重大挫折。在捕房裡,很久沒有聲音的黃總捕頭,聲調又高了起來。

京城來的捕頭們,得到了江縣令的支持,一時間聲勢大漲,玉捕頭大有要替代金副總捕頭的意思。

但許縣尉畢竟在平蒼縣內,深耕多年,捕房裡積威甚重,大多數本地出身的衙役捕快壯丁,都是許縣尉一手拉扯起來的隊伍。

三方勢力,背後各有郡裡省裡的大佬支持,京城來幫忙的捕頭們,甚至還有京城的背景動用。

就在石珪在寶華山頂上,與自己的恐懼做鬥爭的時候,各方大佬們已經鬥的不可開交,小小的平蒼縣城裡充斥著各種利益交換,交織著各種妥協紛爭。

直到半個月後,各方大佬這才達成妥協,人事調動紛紛,甚至劃分捕頭轄區的這件小事,也成為各方利益的確定形式之一。

金副總捕頭因擒拿誅殺采花悍匪有功,但行動中造成重大傷亡,將功抵過,不升不降。

但金副總捕頭在行動中悍勇果敢,指揮有方,所以,得以兼管著縣內壯班以及壯丁的事宜。

玉捕頭一方,因為當天巡夜之人是京城捕頭一派,雖沒有來得及參與擒拿誅殺悍匪,但及時救援同袍送醫,減少無謂傷亡,也得了不少好處。

至於死掉的八個衙役得了一筆燒埋銀子,就此了結。還是許縣尉仗義,看不過衙門裡的做派,在出事的第二天,自己掏了腰包,就給八家衙役的家裡,親自去送了筆銀子,每家給了一百兩。

至於受傷的衙役,衙門裡出的湯藥費少得可憐,還是許縣尉出麵,協調了縣裡的醫館,先給受傷的衙役們治傷。後麵,再從捕房的賬上補一些,許縣尉自己幫襯一些,給解決了。

當然,許縣尉在當天夜裡,就在衙門捕房裡,當眾誇讚了平蒼縣衙役捕快們的勇猛,而且不論受沒受傷的衙役,都收到了許縣尉私底下給的獎勵。

就連石珪這種直接被“打暈”的邊緣衙役,都得了許縣尉的湯藥補助二兩銀子,勇猛獎勵三兩銀子。

最絕的是,許縣尉直接從衙役死了的八家人家裡,要了幾個死掉衙役的親兄弟,用來補充衙役的人手,此外,還把平蒼縣裡幾個有豪勇名聲的少年,也出補充進了衙役隊伍裡。

這番手段下來,基本上平蒼縣出身的衙役捕快,基本上都簇擁在許縣尉、金副總捕頭身邊。

而剩下的黃總捕頭等幾人,則成了孤家寡人,手中權柄所剩無幾,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就要被許縣尉一方趕走或是吞掉。

最終捕房也隻剩下玉捕頭一夥,能仗著江縣令和背後大佬的支持,與許縣尉叫板。

而最體現捕房利益分配的捕頭轄區劃分方案,就在明天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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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蒼縣,某小巷茶室

石珪和尚捕頭坐在角落裡,看著老捕頭們在慷慨陳詞。要不是許縣尉派人通知交代一定要來,他才懶得出現在這種場合,還不如在家,琢磨琢磨如何修煉的事情。

尚捕頭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茗,對著石珪笑道:“這茶水不錯,也不枉我們這麼多年來的捧場。”

石珪笑了笑,沒有出氣。

尚捕頭也不為異,放下茶杯,湊近了些,才小聲問道:“老石,你曉得你的轄區怎麼分不?”

石珪好沒氣的說道:“我這大半拉月,都在養精神,我怎麼知道!再說等會,許大人他們來了,大夥不就知道了?”

尚捕頭看了看石珪憔悴的模樣,難得開口安慰:“行了,老石,最後不就是虛驚一場麼?”抿了抿嘴之後,又笑嘻嘻的揭了石珪的老底:“想當年,你不是號稱平蒼石敢當麼?什麼大風大浪你沒見過?”

“滾蛋!”石珪被揭了少年時的老底,一時間惱羞成怒,直接回道:“老尚,你是不知道,那家夥殺人,就跟拍死隻蒼蠅一樣,一巴掌一個,我真他媽怕了!”

“真這麼狠?”尚捕頭有些將信將疑。

“你說呢?”石珪好沒氣的反問道。

結果不等尚捕頭有什麼反應,他就自顧自的,比劃著說道:“我告訴你,那家夥就這麼一伸手,就把我給抓住了,我踏馬怎麼跑,都跑不掉,都在地上打滾了,也不行!”

看到尚捕頭被說的一愣一愣的,他這才幽幽的說道:“要不是運氣好,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媽的,還好我沒遇到!”尚捕頭嘬著牙花說道。

“還好你沒遇到!”石珪凝重的回答道。

尚捕頭沉默了片刻,隻待又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見茶室裡,嘩啦啦的擁進了一群人來,來的正是義薄雲天的許縣尉一行人。

見許縣尉走進茶室,在場的所有捕頭們,不管正在乾什麼,都停了下來,肅穆而立,尚捕頭也趕忙拉著石珪站了起來。

待許縣尉大馬金刀的坐到主座上時,眾人這才一起鞠躬,高呼道:“屬下參見許大人!”

許縣尉笑著應付了幾句,便讓諸人坐下,石珪這才扶著尚捕頭的肩膀,慢騰騰的坐下。

今天的許縣尉看來心情很好,坐下之後也不說事,隻是招呼眾人喝茶聊天,笑著和其他捕頭開玩笑,一副與眾人同樂的樣子。

他眼見石珪縮在後麵,一副蔫頭巴腦的樣子,便笑吟吟的調侃道:“小石啊!你這半個月子都坐了,怎麼還蔫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想那個小娘子,想得茶飯不思啊?哈哈哈哈!”

石珪摸摸腦袋,苦著臉,站了起來道:“大人,明見萬裡,下屬就是太想諸位弟兄了,想得茶飯不思,所以才這樣。”

茶室裡的諸位捕頭,聽見石珪所言,都紛紛笑罵起來,許縣尉也笑的前俯後仰。

一個捕頭高聲怪叫:“老石,你他娘的,是想老尚吧,你倆進來後,就一直膩歪在一起!”

石珪扭過頭去,看著尚捕頭,一臉無辜的問道:“老尚,有麼?”

尚捕頭一臉誇張的看著石捕頭,趕緊就起身,往旁邊幾個位置挪去,嘴裡還嫌棄的嗬斥道:“老石,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他娘離我遠點。”

茶室又是一陣哄堂大笑,空氣裡充滿了快活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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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裡的諸人,都在快活的吃著佳肴,喝著美酒,嘴裡說著各種烏七八糟的玩笑話語,肆意宣泄著自己對許縣尉的崇敬與服從。

石珪與尚捕頭等幾人坐在一起。尚捕頭在席間活躍得很,扯著一隻雞腿大口啃著,與其他幾位捕頭談笑風生,石珪則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端著茶水,小口小口的抿著,沒有搭理尚捕頭的人來瘋。

石珪一邊喝著茶,一邊在自己心中暗想,這《化凡斂息法》果然厲害,這才練了幾天,這效果讓自己看上去跟大病一場一樣,完完全全的就是個平凡之人的際遇。

連許縣尉、金副總捕頭這等眼睛毒辣的老捕快,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剛才許縣尉率著金副總捕頭一行,過來敬酒的時候,還囑咐石珪要好生休養,今天就特許石珪以茶代酒。

前段時間,自己修煉了《天水蒙髫觀想吐納法》《春水潤靈訣》,再加上金足天蠶卵湯藥的滋養,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開始散發出一種昂揚向上的生機。

其他人見了,也隻當他是因為妻兒身體好轉,所以心情絕佳,開始振作起來。

但石珪開始修煉《化凡斂息法》沒幾日,他發現,自己原本散發在外的那種昂揚向上的生機,就漸漸的隱匿起來。

那股勃勃的生機,除了石珪自己還能感受得到,其他人再也無法從他的外在上感受到一絲一毫。

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回到了以前,一個沒有練習過功法的平凡人的狀態。

後來,他乾脆趁著這個機會,就裝出了一副平凡人遇到大難之後,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模樣,企圖降低許縣尉、金副總捕頭他們對他的疑惑。

結果石珪這番變化,落在了衙門眾人眼裡,就演繹成了,石珪因為妻兒漸好,而開始大好起來的精神頭,又因為被悍匪差點殺死,受到了巨大驚嚇,這精神頭又開始萎靡起來。

石珪也不會傻到去解釋緣由。

反而借著眾人的誤解,想把自己偽裝的更為徹底一點,把自己化為更加平凡的模樣,去被動的冰釋許縣尉和金副總捕頭們的疑心。

現如今看起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至於,為什麼石珪會修練起《化凡斂息法》,完全因為他反推功法不利導致的。

石珪得到《化凡斂息法》之後,捧著這功法琢磨了幾日,企圖從中反推出,一些增強靈力感應的方法,但奈何石珪一個修仙白丁,啥概念都弄不懂,這反推功法的努力,也隻能是鏡花水月,空歡喜一場。

好在,這《化凡斂息法》、《淩雲步》的入門法決很簡單,也跟《天水蒙髫觀想吐納法》一樣,隻是一段運用靈力的大白話口訣而已,石珪照做,就算是修煉功法入門了。

至於《化凡斂息法》後麵的其他內容,石珪大多數字都認識,當這些字連在一起,就曉不得是啥意思,所以,也隻好先擺在一邊,留待以後見識夠了再說。

這《淩雲步》又要更簡單些,除了入門法決,石珪懵懵懂懂的半猜半看,大約這功法後麵的內容,劃分共有九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