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說完，見蕭越的眼睛，轉了轉，依舊沒有聚焦的模樣。
程煜道:“把你星網賬號告訴我，我直接發你光腦上。”
沉默。
四周無聲，程煜也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等著。
好一會兒後，蕭越才有了動作，他的動作很遲鈍，精神力屢次失敗，才成功連接上星網。
程煜在心底深深歎口氣。一個精神力混亂到連星網也難以登錄的人，這輩子基本就沒戲了。
因為這表示，他啥也做不了，就連要求最低的星網苦力都不行。
約摸3分鐘後。
滴答——
聽到消息提示音，程煜低頭，看見了蕭越給自己發來的好友申請。
接著。
程煜通過申請，便將一張陣法圖的觀看權限發送給他，並道:“我交給你的這個學習任務，你的身體應該負荷不了多長時間，量力而行，你不要去強求時間。”
蕭越沒有回應，他連張開嘴都做不到，險險維持著與光腦的接駁就已經足夠艱難。
程煜重重歎口氣，道:“你好好學習吧，學不了也彆強求，保命最重要。”
說完。
程煜抬腳，轉身:“有啥問題，給我打電話。”
等程煜離開之後，治療艙內的蕭越，眼睛微微轉了一下，便徹底不動，閉上了。
良久。
良久。
……
蕭越的眼睛重新睜開，看向了光腦。
另一邊。
程煜緊緊皺著眉頭，給羅醫生打電話:“羅醫生，那孩子，真的能活下來嗎？”
羅醫生語氣一頓，接著肯定道:“能。”
程煜聽了，忍不住嘟囔一句:“可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彆？”
羅醫生沒吭聲。
程煜卻很明白，一個身體狀況糟糕成這樣的學生，能成功經受住漫長的星際航行，跨越幾個星係，成功抵達攬月星，一定不簡單。
這裡麵，甚至可能牽扯的很多，很多。
他是真是不想沾手。
人性本冷漠，但人性也都天然同情弱小。對上這樣隨時命在旦夕的孩子，程煜無法真正無動於衷。
羅醫生道:“他的治療艙我設置了警報器，一旦有什麼問題，我這邊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程老師，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等他身體稍稍恢複一些，我們就會勸他退學的。”
程煜一聽，歎口氣，道:“也好，他確實沒法學習。”
攬月星的自費生，想要拿到畢業證，也得親自參加統一的畢業考試呀，蕭越這種，顯然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法動彈的。
掛斷了與羅醫生的通話後，程煜便開始整理明天上課需要的課件。
明天是一門繪畫課。也是攬月星最不受學生歡迎的課程之一。
之所以說之一，還有好門課與它比肩，那就是雕塑、藝術設計與鑒賞……反正隻要是藝術係的，就沒有受歡迎的。
整個藝術係，就是攬月星軍事學院墊底的學科，是廢材中的廢材才會來學的。
程煜這些年的教職生涯，已經受夠了冷遇，他也沒有灰心喪氣，每天的課程都認認真真的準備，明天的繪畫課也一樣。
明天要畫的東西，準備好了後，程煜吃過飯，就開始自己的學習了。
他的學習，主要就是學習青釉大師的陣法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