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半代六世(求票票)(1 / 2)

秦時小說家 偶米粉 9560 字 2個月前

民!

商君之所謂民!

並非是庶民,更非那些奴隸之人!

而是能夠直接掌握那些庶民與奴隸的貴族與世族,那才是商君所要針對的民,也隻有解決他們,才能夠推行新法。

至於那些庶民,不為太大的攔阻。

庶民入商賈,則不日可有剩餘錢物財貨,而普通人一旦有了錢物財貨以外,往往會發生不小的變化。

文信侯呂不韋便是其中最為明顯的一個例子,以商賈之身,押注在先王身上,獲利諸夏之罕見,秦王政為之不喜。

故而,對於商賈百業,也是處於抑製壓製狀態,除非是那些必要的商賈,以及那些可控的商賈之人。

若然是自由流動、無可捉摸的商賈,決然不可能。

那些人出現的多了,便會對國府執掌舉國上下,造成阻礙,而造成阻礙之後,便會使得國力出現衰弱,國力的衰弱之結果。

從山東諸國可以清晰看到。

所以,必須弱民,唯有弱了他們,國府才能夠強大,大秦才有今日。

因為……是他們拿走了本該屬於大秦所能夠調動的財貨、力量,而山東諸國的世卿世祿,數不清的貴族、世族存在。

正是將屬於君主的強大權勢一一分割,故而,山東諸國孱弱,以至於今日完全不是大秦的對手,王弟之策要改變弱民之法?

目下還有最為明顯的一國便是楚國,楚王頒布推恩之令,所為也是弱民,強化手中之力,使得政令暢達,秩序如一。

果然如此,國強!

秦王政覺得這一點萬萬不能動。

“大王之所言自無不妥。”

“韓非有語:夫明王治國之政,使其商工遊食之民少而名卑,以寡趣本務而趨末作。今世近習之請行,則官爵可買。”

“官爵可買,則商工不卑也矣。奸財貨賈得用於市,則商人不少矣。聚斂倍農而致尊過耕戰之士,則耿介之士寡而高價之民多矣。”

“此語同商君之言,玄清覺亦是謀國之言,然……管子有雲,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民眾安息田畝,以為耕種。”

“軍士、仕宦之人運籌內外,以為治國,商工之人,遊走諸夏,以為謀利,四者於一國來說,皆必不可少之人。”

“沒有庶民之耕種,一切當為無本之源。”

“沒有商工之運轉,諸般財貨當為死寂一般。”

“沒有士人之運籌,一切種種當混亂不已!”

若論是否有一種改變可以令秦國綿延萬代。

有!

的確有!

祖師就曾言,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

使人複結繩而用之,至治之極。甘美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何為小國寡民。

小國者,乃是運籌國祚之內的官府之人少,諸般規則與秩序少,一切種種隻需要按照天道本源的運轉行進。

寡民者,便是民眾鮮少有欲.望,鮮少欲.望,清靜守心,則衝突不顯。

果然如此,則萬千之人甘甜的享受美食、華章,安穩的居住房屋之中,整理自己的風俗,鄰國相望,清靜不擾,自當綿延萬世不墜。

儒家也有: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知男有分,女有歸。

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道同。

惜哉,上德不德,是以有德,那般的塵世境界,怕是隻存在於典籍與虛幻之中。

而歲月長河中,任何一種改變,都是形而下的變化,並未觸及真正的形而上,並未觸及道理的本源。

何況,以諸夏目下的庶民水準,也不可能臻至那般境界。

可,世所共進,一切的發展變化,都是向著祖師與儒家所言的那般境界而去。

因為,如今相較之上古,已然超越甚多。

而未來相較之現在,無疑要更為上進。

靜水流深,所需平緩,果然推波助流,則呼嘯而至。

周清覺得,還是一個很不錯的結果。

“四民之論,寡人有聞,然齊國終究不為長久。”

“管仲強齊,不過半代,而商君強秦,卻已然六世。”

齊國管子之論,秦王政自然在守藏室內閱覽過,也精研過,作為當年能夠輔助齊國桓公九合諸侯,一匡諸夏的大才,其人自有過人之所在。

可……管仲之變革齊國,隻能夠收的一時之效,是故,在管仲死後,整個齊國便是大亂,齊國的霸業也就蕩然無存。

反觀商君之於秦國,法理定下,舉國遵守,則六世百餘年來,大秦之國力蒸蒸日上,才有目下大秦獨強獨霸。

不過,四民之力,的確存在,沒有商工的存在,整個鹹陽城也不會如今之熱鬨,然商工之人,修治苦窳之器,聚沸靡之財,蓄積待時,而侔農夫之利。

實在是國之蠹蟲!

秦王政覺得王弟之所言,有些背離秦國法之本體,那是秦國的根基,是秦國得以強大的根基,曆經六世檢驗的根基。

不能動搖。

王弟之語,略有不妥。

蒙毅旁側聽之,未敢插言。

“刑過不避大夫,賞善不遺匹夫。”

“這是昔者玄清與韓非論道之時,其人常論之言,安邦定國,唯有以法匡之,而法字的寫法,在孝公歲月,是商君寫就的。”

“那是商君為當日之秦國寫就的。”

“而今,秦國諸夏之內,獨強獨霸,甚至將要一天下大勢,那麼,大王以為,商君若然在此處,所寫之法會如何?”

具體的細枝末節,具體變動內涵諸般,周清沒有多言,那些都是可以細細商榷的,甚至於都不是難事。

關鍵……在於一顆心,一個信念。

迎著王兄看過來的目光,周清神容未改,仍舊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剛才之語,或許有些大了,但早晚都是要麵對的。

商君之法,行秦國百餘年,已經快走完屬於自己的進程了。

下一步,會有彆樣之法出現,取而代之,更加符合秦國之現狀。

“武真侯之語……,也是寡人所求也。”

秦王政不複多言,無論王弟的意思如何,可有一點自己是認同的,那就是要變了,要對秦國的新局麵,進行一變。

那一點,在文信候呂不韋歲月便是在變化。

登位以來,冠禮親政以來,也是明悟商君之法不可能永久的實行下去,如眼下軍中的軍功爵,果然掃除山東諸國之後,大秦鐵血銳士當如何?

那是大秦銳士得以無雙的根本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