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公主三十七 淩銳來到謝嶸的院子,聽到……(1 / 2)

淩銳來到謝嶸的院子, 聽到裡麵傳來一陣陣笑聲,好幾個小丫頭捧著托盤往來穿梭。

淩銳駐足,眼前的景象和前世交疊,前世的公主府很安靜, 淩銳來公主府總覺得不自在, 連走路都不敢用力。

而今世, 公主府熱鬨的很,夏天,福寧喜歡燒烤,冬日,她喜歡鍋子,春秋兩季她喜歡外出踏春跑馬,淩銳從謝嶸身上感受到了勃勃生機。

很快就有人看到了淩銳,於是趕緊通稟,“駙馬回來啦!”

有小丫頭給淩銳打簾子,淩銳進門,就看到謝嶸麵前擺著數十套衣裙,還有一溜的首飾。

謝嶸看到淩銳,笑道,“駙馬替我看看,後天母後生辰,我穿什麼好。”

淩銳看著那些華彩熠熠的裙裳,“公主穿什麼都好看。”

侍女們都笑了,謝嶸小幅度撇了撇嘴,這種萬金油似的答案她已經聽膩了,無論她詢問淩銳什麼問題,他都是, “公主做主就行。”“公主說了算。”“一切聽公主的。”

貌似很尊重她,另一個角度看,也是淩銳沒想和謝嶸以夫妻關係相處,他刻意維持這種上下級的關係。

謝嶸也不問了,揮手讓侍女們把衣裙首飾收下去,“駙馬回來了,讓廚房傳飯。”

很快擺了一廳的東西就都收了回去,小丫頭上了茶。

謝嶸和淩銳相顧無言。

淩銳有些不安的動了動,以往,公主沒這麼淡漠,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說說話,今天公主怎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謝嶸就是有些懶得搭理淩銳了。

她知道一個男的娶一個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女人會覺得壓抑,特彆是這個妻子還能對他居高臨下,謝嶸以往都很照顧淩銳的情緒。

可是她現在真的覺得有些累,淩銳在她眼裡就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這麼多年了,依舊是不親不近,客氣疏離的模樣,謝嶸也會覺得累。

娶了公主覺得腰杆子挺不直,但你怎麼不想想娶公主自己得到的好處?

當駙馬是有俸祿的,一年一千銀子!這點錢在高門世家眼裡或許不算什麼,但這些人家裡當駙馬的兒子基本繼承不了多少家產,以後父母沒了,和兄弟們分家,生活地位和質量就會一落千丈,當了駙馬他這輩子的榮華富貴就得到了保證,後代也很延續富貴。

淩銳因為戰功有了爵位,但禁軍統領這個位置可不是非他不可,要不是娶了公主,他絕對坐不到這個位置上,所以當駙馬的好處也是眼見的,既然這樣,駙馬當然得討好公主。

謝嶸倒是不用淩銳討好她,不過兩個人相處,一方隻會被動承受,另一方卻一直百般體諒付出,這日子也不好過啊,反正謝嶸是不想繼續哄著淩銳了。

好在很快丫頭們就開始布置碗筷,廚房拿來了菜肴。

夫妻兩個開始吃飯,吃完了飯,淩銳暗示謝嶸要不要侍寢,謝嶸拒絕了,淩銳行禮後離開。

水清一直在謝嶸身邊,分管公主府的事務,對於公主夫妻的日常也看在眼裡,她勸道,“公主也莫要對駙馬這麼冷淡,夫妻倆還是熱乎著的好。”

謝嶸無奈,“先生莫要隻說我,你說說看,我還要如何待駙馬才是,成親這麼些年,我覺得我夠體諒他了,旁人說我不敬翁姑,先生是知道內情的,我這是寧可背著罵名替他出氣呢,旁的,能照管的我也都照管了。”

“可他卻是如何待我?先生怎麼不說駙馬冷心冷情?我知道,我是公主,他得敬著我讓著我,可我也沒在他麵前擺公主的架子啊,吃喝穿戴,我樣樣上心,但成親這些年,我得到了什麼?寧安和康平還都收到過駙馬的禮物呢。”

“是,我是公主,有食邑,還有父皇母後的賞賜,我不缺錢。但作為丈夫,他因為我不缺錢,然後就心安理得的什麼意思都沒有,便是我生辰,他也沒想過要送一份禮物,這能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嗎?”

謝嶸攤攤手,水清也默然,半響道,“駙馬許是在這些事上木訥?”

謝嶸道,“隨便吧,反正駙馬的榮耀給了他,我也沒對不起他的地方,退一步想,這麼客客氣氣的也不錯。”

水清小心翼翼道,“會不會是因為公主這麼久沒有孩子的緣故?”

接著水清趕緊道,“我不是質問公主,隻是猜測駙馬的態度。”

謝嶸微微仰頭,笑了,“不瞞先生,我是不想生孩子的,生孩子於女人來說九死一生,我若是自己喜歡孩子,那就願意為他賭上一把,我既然對孩子無甚感覺,為了個心裡沒自己的男人賭自己的命,這太不值得了。”

也就是謝嶸這輩子是公主,還能坦然說出來,換了彆個女子,這句話就是大逆不道了。

水清微張著嘴,她自己也沒生過孩子,但謝嶸的話讓她十分震驚,一想到謝嶸的身份,又釋然,帶著一分對自己的嘲諷道,“也就是殿下才能這般想,這天下的女子,好似隻有生育子嗣這一個立於世間的理由呢。”

謝嶸道,“我知道啊,我許是上輩子被虧欠的太多,這輩子投了個好胎,既如此,我就更不想浪費了。如果駙馬想要子嗣,那就給他納妾吧,煩先生去替我物色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水清點頭應下。

淩銳覺得這輩子和公主妻子的相處很好,沒有矛盾,沒有齷齪,公主對他也很好,他很滿意。

對於孩子,淩銳其實並不在意,上輩子經曆太過慘痛,淩銳沒有很強的繁衍欲,孩子能帶來什麼?

他就沒有給自己的母親帶來什麼好事,他的父親留給他的也隻有無儘的傷害。

而且上輩子淩銳和福寧也沒孩子,所以淩銳沒覺得謝嶸不懷孕有什麼問題。

江皇後的生辰十分熱鬨,豐慶帝很給皇後麵子,全程陪同,晚上還要留宿,後妃們眼紅心酸,差點把小帕子撕碎。

江皇後容光煥發,因為不爭寵,她一早就放飛了自我,養的體態豐腴,看起來十分的雍容華貴。

江皇後把謝嶸留下,讓宮人們把收到的好東西攤開給謝嶸挑,“喜歡什麼儘管拿。”

宮人們還對謝嶸道,“娘娘已經給殿下挑了好些,這些娘娘也拿不定主意,就讓殿下親自挑。”

這裡一邊擺著十好幾架材質不同的屏風,大大小小,具都精美無比,另一邊也鋪著各色擺件玩物古董之類,其中一個紅珊瑚盆景十分精美。

但是吸引謝嶸的是一套琉璃器具,她知道其實古人早就會製作琉璃了,但工藝不同,古代琉璃多半還是進口的多,現在這一套應該就是舶來品。

謝嶸略看了看,“挑什麼呀,都給我帶回去。”

宮人們都笑了,知道謝嶸隻是開玩笑,大宮女笑道,“娘娘倒是舍得,隻是奴婢得替娘娘把著些,要不然公主把娘娘的庫搬空了,明兒娘娘要賞賜下去,一看,都沒了,卻隻能把奴婢們當物件給賞了,那可怎麼辦?”

說的謝嶸都笑了,“才幾日不見,你這嘴越發巧了,既這麼著,我這是不能拿了,還得給母後貼一點才成。”

大宮女道,“這可使不得,殿下意思意思挑幾樣不就成了。”

殿內氣氛十分歡快。

因著江皇後這裡有原皇後的宮人,這些人處理日常事務都是做習慣的,江皇後性子隨和,很信任她們,因此這些人也就兢兢業業替江皇後辦差。

江皇後上台,很有些人暗戳戳想看江皇後的笑話,隻是很可惜,江皇後或許沒有出彩的地方,但也絕對沒有出錯的地方,後宮事務管理的井井有條。

江皇後牢牢記得女兒的話,“讓有能耐的人去做事,不用處處堤防,出點小錯無所謂,隻要不涉及太子和朝堂,父皇就絕對不會怪你。”

後宮本來就有規製,皇後在和不在其實沒多大差彆,皇後這個職位本質不在管理上,而在於同皇帝一起祭祀,接見誥命,調和後妃矛盾,照顧好皇家子嗣不被暗害就行了。

管理後宮其實還排在皇後職責的後麵。

這樣說吧,哪怕是六尚的最高女官,皇後如果看不順眼,想換也就換了,後麵不知道多少人想填補上來,換掉女官,根本不怕沒人做事。

豐慶帝的後宮早就穩定下來,江皇後按部就班就行。

不過當初選擇去太子妃處的宮人現在就有些後悔莫及,太子妃是尊貴,和皇後比到底還差了些。

而且在太子妃這裡,她們基本什麼事都沒有,一旦伸手,就被人笑著攔下,“姑姑歇歇就好,這些事我們來。”

或是“些許小事,不敢勞動姑姑。”

竟是什麼都做不了,沒事是清閒,但也意味著不可能有升職空間,被邊緣化,最後徹底沒了利用價值。

反倒是當初去了江妃身邊的人,現在依舊在皇後宮裡當管事姑姑,各部門見著了還是笑臉相迎,逢迎拍馬。

這落差,簡直讓人難以接受,隻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江皇後寬和,但她身邊的人可不是傻子,還有福寧公主,她肯定見不得背主求容的人。

先皇後故去,給了她們這些宮人選擇的餘地,這時候無論選什麼都不是背主,畢竟主子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