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民女二十九(1 / 2)

一行人進了包房, 朱露白看向羅素雲,“說吧,找我什麼事。”

羅素雲又開始落淚, “三少奶奶……”

朱露白不客氣地翻了白眼,“羅姨娘, 說了我不是鄭家三少奶奶了, 鄭欽寫和離書的時候你不也在, 那時候也沒見你阻止,你現在要乾什麼?”

羅素雲愕然, 淚眼朦朧地望著朱露白,“三少……那時候你不是說要幫我和三少爺嗎……”

朱露白道,“對呀,我讓位了, 妻位都讓出來了,你還要我怎麼幫?”

羅素雲, “……”

朱露白不耐煩, “有話快說,沒話我就走了!”

羅素雲低頭落淚,“伯爺回來了, 說是過了年要三少爺娶妻……鄭家,沒人喜歡我……寶兒一日大過一日, 還未上族譜……”

薑薄自從這女人蹦過來就開始麵無表情,現在倒是動了下眉毛, 因為實在無法理解, 這些話為什麼要和朱露白講?她都被休了!

朱露白卻笑了,“這些事你不該是去求鄭欽麼,我可管不了。”

羅素雲抬頭, 眼含希冀,“不,你,你可以管的!如果,如果你回到鄭家,繼續當三少奶奶,你就能管了!你以前說過,你會好好待我,和我姐妹相稱……”

薑薄的臉色越來越糟,鄭家婆子張大了嘴瞪大了眼,朱露白忍不住噗呲笑了,“……哈哈哈……我的天……羅素雲,你真是刷新了我對你的認知,以前吧,我以為你腦殘,但腦殘也沒妨礙你爭寵,看你把鄭欽給遛的,遛狗也就這樣了,當初鄭欽給我寫和離書,你知道這對你有利,你還想著自己當三少奶奶,因此屁都不放,任由他寫。”

“現在你知道你絕無可能當上鄭欽的妻,他要另外娶妻,你知道新三少奶奶進門後你的日子要糟,於是想起我這個冤大頭來,想要我回去繼續給你扛鍋,羅素雲,做人不要太自私,除了你養的狗,沒人會圍著你轉。”

“何況,已經來不及了,我嫁人了,我有男人了,這就是我男人!”

朱露白拉著薑薄給羅素雲看,“鄭欽應該知道的,難道他這都不介意,還是依舊希望我回去,所以托你來說和?那鄭欽的胸懷也太寬廣了,這都裝得下一整片青青大草原了!”

羅素雲麵色越來越白,最後全無血色,“你嫁人了,三少爺知道……你怎麼可以嫁人,還有誰能比得上三少爺……”

薑薄剛緩和下來的麵色又開始冷峻起來。

朱露白不理睬羅素雲,對婆子道,“趕緊把她弄回去,你家姨娘腦子有問題,要是你家夫人知道,怕是你也得挨板子。”

婆子連連點頭,“是是是,三少……您說的是,我們這就把羅姨娘弄回去,她受了驚嚇,癔症了!”

朱露白拉著薑薄的手離開酒樓,也沒了逛街的興致,於是坐車回去。

朱露白見薑薄板著臉,就道,“怎麼了?”

薑薄道,“你以前,在鄭家,就要麵對這種人?”

朱露白笑了,“小意思,我和你說,其實伯夫人比我難受得多,自從鄭欽把那個羅素雲帶回來,伯夫人就天天生氣,我倒是吃得好睡得好。鄭欽折磨的是他媽。”

薑薄看向朱露白,“那鄭欽還要休你?”

朱露白無奈,“和離,不是休,要我解釋幾遍啊,我和你說。”

朱露白壓低了聲音,湊近薑薄的耳朵,“和離書是我算計來的,鄭欽這腦殘才不想同我和離,是我受不了他!”

薑薄覺得耳朵癢癢,靠近朱露白的半邊身體都有些麻意。

薑薄也低聲道,“他……這麼好騙的?”

朱露白不以為然,“他都能把羅素雲這種女人當個寶,你就彆指望他的腦子是正常的。順著腦殘的思路,就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薑薄,“……”很對,但還是無法想象鄭欽會在何等情況下寫下和離書,太挑戰認知了。

不過羅素雲這麼蹦出來,朱露白是沒放心上,薑薄卻放心上了。

他自然不會對羅素雲做什麼,羅素雲連入他眼都不配,薑薄放心上,賬直接算到鄭府頭上,具體就是鄭伯爺頭上。

隻是快過年了,薑薄現在也不好做什麼,那就先過年,過了年一起算,利息都要算上。

鄭伯爺去邊關這麼多年,本來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現在被羅素雲一手毀了,當然,他還不知道。

婆子在路上狠狠嚇了羅素雲一頓,“回家什麼都不要說,隻說上了香燒了紙就回來了,沒見任何人,我和你說,你要是被夫人和伯爺知道你找了她,伯爺肯定會把你打一頓趕走,三少爺也救不了你!你和你兒子就再也見不到了!”

又嚇唬丫頭,“閉緊了嘴,要不然賣了你!”

丫頭一個勁點頭,羅素雲垂淚,但也點了點頭。

婆子頭疼,“彆哭了,大過年的,你這是板子沒挨夠啊!”

羅素雲嚇了一跳,捂住嘴,眼淚卻不由自主滾下來。

婆子,“……”夭壽啊!以後打死不跟這個主出門!

朱露白一直很喜歡過年,因為現在過年年味重,熱鬨有趣。

不過以前在朱家鄭家,她還得被拘束著,現在她完全做主,那就更高興了。

而且薑薄居然拿了不少東西回來,還有二十兩銀子。

薑薄說是各種規費和收上來的攤派,他道,“我拿的還算少的,多的人,拿了數百上千銀子,東西更是要車裝。”

朱露白感慨,“怪不得人人削尖了腦袋要當官做吏,這搜刮的可厲害。”

薑薄,“……”為什麼你的想法這麼與眾不同,旁人都會高興啊。

朱露白東西都要了,銀子拿了十兩,“剩下的你留著,在外也要花用的。”

薑薄不肯,“我不夠了問你要,這銀子就是給你的。”

他原本想拿兩百兩,楊先生說,“那可要穿幫了。”

一年能收上千銀子的衙役京城可沒有,那是在外頭,天高皇帝遠,吏治極為腐敗的地方才有。

一般的衙役一年得個幾十上百銀就很不錯了。

那就拿個二十兩,然後東西東挑西揀,薑薄倒是想把好東西都塞過去,可也不行。

一個剛上任的衙役,能有多少好東西?

薑薄隻能憋憋屈屈拿了些米麵等物,然後還塞了一匣子雪蛤進去。

朱露白看到雪蛤,愣了一下,“林蛙?這東西哪來的,不便宜啊。”

薑薄,“……你認識?”

燕窩雪蛤這些名貴滋補品高門大戶是會吃到,但吃的人不一定知道這玩意原本長什麼樣,燕窩還好,反正一個鳥窩,吃之前還得挑毛清洗。

雪蛤這玩意一般人還真不知道原本是什麼東西,即便朱露白在鄭家吃過,她也不能知道這玩意原本長什麼樣。

薑薄就想反正朱露白不知道,混過去算數。

朱露白白他一眼,“我就這麼沒見識啊,這誰送的?這可貴了吧?”

薑薄,“……原本我也沒多少,其他人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又不會吃,就都給了我……是一個北地商人帶來的。”

朱露白明白了,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這位肯定是沒辦法才拿了雪蛤出來疏通門路,卻不知道底層衙役沒幾個認識這玩意。

朱露白笑道,“可是便宜了我。正好下回給公主!”

薑薄,“……”還是討厭欣樂的一天。

薑薄長到這麼大,從未熱熱鬨鬨地過過年,但過年在他記憶裡也是美好的,廚房吃喝多,便是狗食盆裡也有肉,那他也能吃到一些肉。

後來去了邊疆,父親不會叫他同哥哥們一起過年,但吃食也還是有的,一個人在房裡吃就行。

再後來掌了薑家軍,也沒人同他過年,因為其他人都有家人親朋,都要和自己家人一起過年。

年年過年薑薄就在靈堂裡擺上雞鴨魚肉和酒,對著薑家眾人的排位大吃大喝。

主打一個氣死這些薑家魂靈。

而今年,他有家,有妻子,妻子笑意盈盈,拉著他給下人發紅包聽祝賀詞,然後也不分主仆,大家坐一起吃豐盛的年夜飯。

朱露白說過,“我又不是高門大戶出身的貴女小姐,沒得擺這種排場,大家都和我一樣,那我們就是一家人,關上門一起吃飯怎麼了!”

吃飯人多才熱鬨,以前朱露白也和大家一起吃,薑薄來了之後她才和薑薄吃,史嬤嬤他們就另外開桌子了,不過過年麼,熱鬨高興才是第一的。

吃了飯,朱露白道,“來來來,打牌打牌!”

八個人,可以湊兩桌麻將。

薑薄不會,朱露白道,“簡單,一教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