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兩百二九 化作春泥更護花(1 / 2)

良久,王逢煙才垂下眉睫,抬手將麵前香爐點上,執起小扇將白煙拂去。

煙霧沉沉,逐漸在爐上聚成一團,俄而從中洞開一方小口,傳來一道沉穩有力的男聲:

“嫦烏王氏的鎮族之寶,正罡滅魂缽,如今便應在道友手中了吧。”

然而聽了此話,王逢煙卻是目露譏諷,語氣似笑非笑地道:“趙蓴若死,其方圓千裡恐都要為那位凶人血洗乾淨,晚輩得這族中寶物,亦不過是為求自保罷了。怎的閣下這般眼界,竟也瞧上了晚輩手中之物不成?”

那聲音沉默了片刻,再度開口時亦聽不出什麼喜怒來:“你以為拿了天階法器在手,便能從亥清手底下活命?本座隻是覺得,此物若留於嫦烏王氏內,不得物儘其用,到底是可惜了些。”

“那便不勞閣下費心了。”

王逢煙冷冷一哼,卻惹得對麵輕笑出聲,壓低了聲音問道:“要置趙蓴於死地,道友究竟有幾成把握?”

“委實說來,並不足一成。”

“道友可在說笑?”那聲音驟然拔高幾分,語中質問之意不容掩飾。

王逢煙斜它一眼,輕哼道:“亥清對座下弟子一向愛如珍寶,今有斬天之事在前,她又怎會容忍旁人對趙蓴下手?晚輩這一成之說,卻還是趙蓴大意之下的結果,但若她有所察覺,憑著亥清留給她的種種保命之法,要是死了那才奇怪。”

“如此一來,道友豈不是做了無用之功?”

“諸事緣理,不以有用與無作分,想要置人於死地的法子實在太多了,而有此想法的人不止我一個,所以動手之人也不必是我。”王逢煙輕搖小扇,將鬢邊發絲吹得不停擺動,“閣下以為,斬天死於何人之手?”

那聲音徹底沉默了,隻留下王逢煙笑著答道:“不過自取滅亡耳。”

……

過陰陽之門後,所見視野便遠不如先前那般開闊了。

眾人行走其間,直隻覺四周昏暗,燭火明滅,甬道狹長得仿佛沒有儘頭一般,又有數不清的岔道交錯其中,叫人頭暈目眩,難以辨彆前路。

“此地有牆無門,究竟何時才能出去得了!”有人不耐煩道。

又有人厲聲喝斷了他,斥道:“切莫多嘴,我看是淮樽大能有意要考驗我等的忍耐之心,故才會設下如此一關,瞧你這急脾氣,兩三個時辰便等不得了?”

如這人一般想法的修士倒是不在少數,此刻便沿著甬道不停往前走去,隻是當中岔道太多,一不留神便就記不得自己的來處了,實在是讓人煩心不已。

趙蓴進入此地後亦是觀察了一番,發現其中並無王方敬等人的身影,便可知對方大有可能是進入了另一道門,隨後又見王芙薰落來身側,卻是正好在她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