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三合一(2 / 2)

少年終於忍不住,眼中的淚猝不及防地掉落了下來,密集地砸在了地上,暈開了一灘。

“陛下,節哀……”謝從安亦忍不住老淚縱橫,青年時他未能護住他的妹妹,中年時他未能保住他的外甥女,這樣的惘然是他這一生抹不去的沉重與悲愴。

“走吧……”趙晟璟將錦帕塞入自己的懷中,一雙鳳眼紅得妖豔而嗜血,今夜注定無人能眠。

這一夜,京城裡的禁衛軍突然發難,打了榮國公府一個措手不及,許氏一派的大小官員或被殺或流放,甚至不少世家也牽連在內,一時間整個京城都染上了血色。謝從安跟著小皇帝一夜,暗自心驚,小皇帝竟比自己想的藏得還要深,也慶幸自己在一開始的時候便選擇了小皇帝。

明明還是未及冠的少年,處事不驚,運籌帷幄,哪怕對上許國公這樣的悍將也是半點不怵,手腕之鐵血叫人心驚。可便是這樣一位看著冷酷無情的帝王,待到日出時,謝從安才發現月光下並不是他看花了眼,而是年僅十八的少年雙鬢真的染了白霜,看著像個沒事人一樣指揮大局的帝王竟是一夜白了少年頭……

謝譚知道白楚蓮的死訊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他接皇帝密令前往江南,便知宮中有變,可他千思萬想,並沒有將這場宮變與白楚蓮聯想起來,在他看來,表妹最是溫柔謙讓,與世無爭。

可他沒有想到待他將江南這邊理順,直接斬殺許豫光以後,才接到父親的來信,信中主要說明京中形勢,表妹之死在白紙黑字上也不過是“貴妃薨以伐許氏”這寥寥七字罷了。

他卻坐在燭火下,翻來覆去看著這七個字,似要把這幾個字看穿,又怕是自己看錯了,他一夜未眠才確定了自己當真沒有看錯。沒有想到,在去年國宴之上竟是他最後一次見表妹了,從此以後天人永隔,無關遺憾……

他望著東方刺眼的朝陽,將往昔與表妹的點點滴滴反反複複地琢磨著,又想到謝誠那一次孤注一擲地求親,他竟不如一個謝誠孤勇……如果那時候自己能拋下所謂重承諾的偽君子麵孔,能奮不顧身地放下一切,今日的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可惜逝者已矣,這世間沒有如果,隻有自食苦果……

謝譚回京麵聖時,見到了暮氣沉沉的帝王,比他小四歲的皇帝兩鬢斑白,容貌依舊驚心動魄,隻是一雙眼睛冷得叫人不敢直視,仿若曾經還是有血有肉的意氣少年徹底成了高高在上的天子。

謝譚猶豫著,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陛下,許氏好嫉,但不至於突然失智,臣以為貴妃之事尚有疑點。”

趙晟璟點點頭,這一點在他收拾完許家以後也想到了,他也叫了禦醫給許敏佳看過,皆說許敏佳一切正常,可他心裡既然起疑,斷不會放過一絲疑點,於是他以苗疆自治為餌,讓聞風揚暗中請來了黑苗巫師,果然瞧出了那麼一點不同——許敏佳曾食過苗疆所產的幽幻菇,再加上白楚蓮常服的安胎藥中有一味藥香,二者結合便能使人躁狂失去控製。

能做到這些的人,趙晟璟隻能想到一人,那便是霍神醫。

其實他早便猜到了,隻是不願意相信,這便猶如殺白楚蓮的那把刀是他主動遞過去的,他恨許氏一族,恨霍神醫,更恨自己,明知人心險惡,明明已對霍神醫起了疑心,為何還要用?!許氏與霍神醫他自是一個也不會放過,而他自己也不應該放過……

“此事朕已有論斷,朕找你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朕命你為禮部尚書,為朕準備一個最好的封後大典。”

“……陛下要封哪家女子為後?”

“這世間唯有白氏是朕的妻,謝卿身為她的表哥不該問出這樣的話。”帝王冷冷地道。

謝譚這才知道眼前的帝王竟要捧著白楚蓮的牌位舉行冥婚,這樣的事於帝王而言太過於荒唐,實在叫人詬病,他張口想勸,卻被帝王給止住了。

“朕找你是因為朕以為你懂朕,那些世俗之禮與朕何乾?朕隻知道這是朕欠她的,她本就該風風光光地嫁給朕。”

說這話的帝王眼睛微紅,身上才有了那麼些人間煙火的氣息。

謝譚最終沒有勸,躬身說道:“臣不如陛下。”

謝譚回到謝家,見到了明媚動人的妻子正在門前等著自己,一年不到的光景,這位原本嬌縱的郭家獨女身上也多了份忍耐與怯懦,她難得怯怯地看著自己,心頭似乎鎖著心事。

謝譚想著自己不該如此,就為了自己謝家重承諾之名,將這般風華正茂的女子困在謝家,害她一生。

他對郭雲雅道:“你是個好女子,是我謝譚對不住你。我們和離吧,你的嫁妝如數退回,我再貼你十間店鋪,黃金千兩。”

這些是他名下全部的私產。

郭雲雅沒想到他會那麼說,可她不願意,哪怕她近來常常想起白楚蓮的那句“白發人送黑發人”,對白楚蓮的死隱隱有一份不安,謝譚卻是她一生的不可割舍,哪怕她粉身碎骨也要緊緊抱住他。

她哭道:“謝仲奕,我缺你那點錢嗎?我不會和你和離的!一輩子都不和離!你休想!”

謝譚長長歎了一口氣,道:“何苦?隨你吧,你若想開了,我隨時願寫放妻書。”

此後二人再沒提和離之事,夫妻倆相敬如賓地過著,與這世間的其他夫妻並無區彆,可終究缺了些什麼。

三個月後,趙晟璟不顧眾臣的反對,在禮部尚書謝譚的一手操辦下,迎娶了白楚蓮的牌位,封白楚蓮為後,諡號明德,追封其腹中胎兒為懷璋太子。

彼時,剛剛肅清許氏亂黨的朝廷並不安穩,皇帝的荒唐行事叫朝局更加動亂,但是趙晟璟不在乎,他曾妥協過換來的是永不能見的陰陽相隔,到如今天地間他當真是孑然一身、孤家寡人,他不願再妥協也不必再妥協,他殺了許氏,殺了霍神醫,但長安殿伺候的人他並沒有遷怒,餘下時光他如她所願護這天下無辜之人……

以靈魂形態見證了這一切的白楚蓮,心中似有所感觸又有那麼一絲迷茫,最終歸於平靜,對著阿滾淡淡問道:“這樣算完成任務了嗎?”

不知為何,阿滾總覺得它這個宿主有些不大對勁……

雖然它有些搞不清狀態,為什麼它的宿主突然死了又突然被封為皇後了,連個莫須有的孩子都被封了太子,但是還是覺得這個來自落後古代的宿主似乎有那麼一點東西,就不知道她這次死得比原劇情還早幾年算不算完成任務……

“天道判定書來了!謝譚與郭雲雅一生平淡未得佳果,故事由原來的烈女追夫故事變成了少年帝王痛失所愛終成一代明君,趙晟璟的氣運超過了原男主成為這個世界的新男主,達成皇後成就且完成了原主願望,但是死得過早於‘活得好’這一點上存疑,不過看在天道執行人為首個任務的份上,給予D等級以茲鼓勵……哈哈哈——及格了!上及格線了!老子有1000積分了!老子又能苟了!老子要去換100包辣條!”

阿滾興奮地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趾高氣揚地對白楚蓮道:“走!老子帶你去下一個世界,讓你去見見世麵!”

白楚蓮想著要完成任務果然還是得活得長久,隻是她還未全然理出頭緒,便覺得眼前一黑,就連靈魂也感到了一陣刺痛。

再睜開眼,她半趴在地上,仰頭便對上一個高大的男子——那男子輪廓分明,劍眉之下是一對極為漂亮的桃花眼,配上天生帶笑的唇,叫人被他看著便會產生被他深情相待的錯覺。

但是白楚蓮對上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時,卻被那眼中似深潭幽泉的冷冽給怔住,這是一個天生薄情的男子,她想著。隻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看著模樣也不是個和尚,怎麼就將頭發剃得如此短?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平地摔,裴修明忍不住輕笑出聲,較之旁邊一臉不耐煩的副導演,他堪稱十分溫和地說:“你可以走……”

29、被嫌棄的白蓮花(一)

當裴修明對上那雙再度睜開的眼睛時,他的話突然卡殼了,那一雙眼睛乾淨清澈得仿佛無魚的清水,挑剔如他也不得不稱讚這個眼神實在太過漂亮。但是這樣的一雙眼睛太過於冰冷與無情,不是他想要的女主。

他沒有說話,一旁的副導演暴躁接著說:“滾滾滾!都是些什麼玩意!”

白楚蓮一頭霧水:“???”

白楚蓮還未搞清楚狀態,便被旁邊的人請出了會場,一旁想起稀稀落落的笑聲與能讓她聽到的“竊竊私語”:

“哎呀呀,就她。直接被轟出來了!”

“居然在試鏡的時候平地摔,她怎麼想的?太搞笑了!”

“哎!不奇怪!聽說她超級沒文化,是個九漏魚……”

“怪不得連這麼土的招都敢往裴導前麵使,也不看看裴導是什麼人?”

“她是誰呀?”

“一個小網紅,從那個什麼橙子娛樂來的。”

“橙子娛樂是什麼鬼?聽都沒聽過!現在的網紅都這麼敢的嗎?說穿了就是個不要臉的碧池。”

“你不知道,她可是打著小莫曉嵐的名號出道的,簡直是越級碰瓷!”

“莫曉嵐也還好吧……”

“聽說莫曉嵐也來試戲了。”

坦然而言,這些人的話連成一片,白楚蓮沒一個聽得懂的,她默默看了一圈,才發現這裡的男男女女穿著打扮還挺稀奇古怪的,男子一個個都是短發,女子有長有短,還有頭發帶卷的,還有那些衣服袒胸露背,比她在青樓那幾年穿得還要清涼些——她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對她的反應,阿滾見怪不怪,滿臉滄桑地說:“我就說古代人不行,一到現代就滿臉懵,還好這隻是現代社會,不是末世或者是修仙世界,要不然你這會直接涼涼了!哎……算了,你先看看這個世界的原劇情吧……”

阿滾覺得到手的一百包辣條一下子就不香了,宿主還是早死早散夥吧……

白楚蓮點點頭,原來所謂的穿越世界有些類似借屍還陽,約莫是為他人完成未了的心願以借用他人的身體。

“不不不,不是借用,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個世界的白楚蓮,這個身體就是你的!一旦與天道係統綁定以後,每個世界的白蓮花女配都會更正為你的名字,你可以理解為叫著同一個名字的白蓮花女配在各個世界。”

阿滾解釋著,白楚蓮心裡大致明白了些意思,如今要緊的是先找個四處無人的角落,先了解這個世界,她對這世界實在是一無所知。白楚蓮見到前麵角落裡有個無人的房間,便走了進去,還不等阿滾說什麼,便開始接受劇情:

這個世界便是阿滾口中的現代世界,他們現在所在的國家叫做華國,而這個世界的男女主角叫做楚晉霄和莫曉嵐。楚家是京城的名門望族,百年世家,尤其是到了楚晉霄這一代更是發揚光大。楚晉霄現在不過三十一歲,楚氏集團便在他的手上翻了一番,儼然成為了京城首屈一指的頂級豪門。與楚晉霄不同,莫曉嵐出身書香門第,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她卻生得叛逆,考大學的時候不願意按照父母原本定好的路,報讀了京城電影學院。她長相豔麗,演戲更有靈氣,大學沒畢業就憑著一部電視劇女主走紅。大學剛畢業就被著名導演裴修明選中主演了《無煙之戰》,拿到了人生的第一個影後。也因為裴修明的這部《無煙之戰》,她與楚晉霄開始有了交集。他以為她是美豔不自重的女明星,她以為他是有幾個錢就拽得不得了的二百五,兩個持有偏見的傲慢之人在不斷地接觸中被對方吸引、消除偏見,最終由歡喜冤家修成正果的愛情故事。

原本的白楚蓮在整個劇情裡隻能算是一個不起眼的跳梁小醜,她是個孤兒院長大的孤兒,勉強讀到初中畢業便輟學了,四處打工,因為生得不錯,和莫曉嵐有五分相似,比不上莫曉嵐美豔但要清秀一些,便與一家小娛樂公司簽了合同,打著清純版“莫曉嵐”的旗幟出道。小公司資源不算好,但對白楚蓮還算不錯,像這一次的《無煙之戰》試鏡機會也是公司爭取的,奈何白楚蓮沒被導演看中,而莫曉嵐卻成為了女主。再接著,白楚蓮與莫曉嵐參加了同一檔綜藝節目,莫曉嵐又美又颯圈了更多的粉絲,而白楚蓮因為她的蓮言蓮語與故裝柔弱不做事而被全網吐槽。於是,白楚蓮的心理漸漸失衡,走著清純女星的路線攀附多個金主,暗地裡偽造黑料雇傭大量的水軍黑莫曉嵐。最後楚晉霄在徹查莫曉嵐黑料的時候發現了她,反將她的黑料公布於眾,讓她因為名聲大臭而退出了娛樂圈。

看完整個故事,白楚蓮倒是可以明白原主,因為生得相似便容易滋生比較,因為生於淤泥便想要爬出來,因為見過好的便恨自己不是那個好的而心生嫉妒。可是,明白不等同於認可,天下比自己好的有太多,一個個毀掉哪毀得過來?而且這個世界這般好,女子竟也能光明正大地出來掙錢——大周已經屬於民風開放,女子名下的家業卻還是得由男人來打理,就拿她和趙子航一起開的春宴樓來說,她隻能打暗股,明麵上的掌櫃還得是趙子航,偶有女子出來拋頭露麵的,免不得被人指指點點。但是在這個世界卻不會,女子也能與男子一般出來乾活,也能獲得該有的榮耀。與其把精力花在虛無的嫉妒上,還不如為自己謀劃一番事業。

“原主的願望是,成為華國大滿貫影後。”阿滾看著這個心願隻覺得身上的白毛都多了幾根,這哪是一個古人能乾的事?它還是吃它的辣條吧,畢竟吃一包少一包。

白楚蓮聞著辣條的味道,覺得很是油膩,猶豫了一下,還是從阿滾那拿了一條,然後她沉默了一瞬,這就是被阿滾誇得天上有人間無的辣條?她笑了笑,自己糊塗了,怎麼就能信一個係統的話呢?

“係統怎麼你了!你一個古人不要老是看不起智能係統好不好!”阿滾痛心疾首地說。

白楚蓮沒應它,緩緩走到鏡子前,雖不明白“大滿貫影後”為何物,但是這個“演員”一詞她看著像是與戲子差不多,做一個戲子需得有個好模樣。

她瞧著自己現在的模樣微微皺了眉頭——沒有原本的她漂亮,鏡中的女子應是大了原本的她幾歲,與原來的她有六分相似,一雙標準的杏眼比不得她那雙下掛的狐狸眼媚眼如絲,一張臉也就隻能算個清秀吧。

不過,這個世界的鏡子倒是能將人照得清清楚楚,遠比她的那些銅鏡好很多。

白楚蓮正感慨著,便在鏡中看到了前麵那個桃花眼的薄情男子,那男子帶笑的唇上再見到自己以後多了一份譏笑,瞧著自己的眼神也頗為不善,叫她也跟著皺了皺眉頭,回頭問道:“不知這位公子……”

她立刻止住,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她原本的世界了,所幸腦中還有原主的記憶,她遲疑地改了稱呼:“這位先生是……”

裴修明看著她,一直似笑非笑的臉上有了正色,他是天生的導演,幾乎從有記憶起便能輕易地捕捉到彆人的情緒,眼前的這個人從前麵再次睜眼與自己對視時,他便覺得不對勁,有著說不出的違和感。

“這裡是男廁所。”

白楚蓮不知道何為“男廁所”,哪怕身體有原本的記憶,可她初來乍到還未完全融合,又從未接觸過所謂的現代世界,這樣陌生的詞彙她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阿滾忍不住開口說:“我前麵就想提醒你來著,現代社會的茅房分男女,這裡是男茅房,不許女人進來的。”

白楚蓮一下子就羞紅了臉,她平生沒有這般丟臉過!

連連說著“對不起”,她遮著臉便要往外疾步離開,奈何身上的衣服沒有袖子,根本遮不住她那張羞赧的臉,叫她將臉垂得更低了。

裴修明卻是一把攥住了她,深邃的眼眸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注視著她那雙含煙如霧般的眼眸。

“這、這位先生,男、男女授受不親……”

白楚蓮再如何心智成熟,還隻是一個剛剛從古代世界來到現代世界的女子,哪怕腦中有他人的記憶,也不可能在一瞬間改變自己原本的習慣與認知,她想說“男女授受不親”可又意識到這話在這個世界用著有些不妥,她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隻能瞧著裴修明那雙無情的眼睛,緩緩落下兩滴眼淚,將一張小臉襯得楚楚可憐。

“先生請放開我……”

“你是誰!”

裴修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荒謬,但是幾乎就是在那麼一瞬間,他強烈地感到眼前的白楚蓮並不是之前那個故作姿態的女人,她——甚至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裴修明今年三十一,已經是國內外知名的導演,拿過不少獎項,拍過不少片子,閱人無數。與他溫和外貌相反的是,他做起事情來六親不認、嚴苛至極。他曾經導演過一部古代權謀電影,為了拍出古人的風骨,他翻閱了大量的資料,還特意請了一幫子老學究來片場指導,最後拍出來的畫麵也隻能算是勉強過關。可眼前的女人不一般,她明明穿著無袖連衣裙,燙著卷發,是再現代不過的裝束,可她抬手投足之間便仿佛古畫裡的仕女走到了他的跟前——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並非一朝一夕養成,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尤其是當他抓住她的手,碰觸到她的皮膚,她眼中所迸出最強烈的抗拒,那顰住的眉頭,都散發出不是這個時代的氣息,他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又問:“你到底是誰?”

白楚蓮被他追問地想要倒退,奈何手又被他攥著,她努力尋了腦中的記憶,確定原主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名導演,他與原主並不相熟,但是卻在隻見了一麵以後便懷疑她不是原主——是自己破綻太多,還是對方的觀察力可怖?

“我……我不懂先生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你是誰?”裴修明又問,他不記得來試鏡的那個女人叫什麼,眼前的女子又叫什麼,來自何方,或則說究竟是哪個朝代的?

“啪——”

阿滾手中的辣條一下子掉落了,它有想過任務失敗,但是它萬萬沒有想到,它帶著宿主穿越的第一天,宿主她就掉馬了,居然一眼被人看出不是原主……

作者有話要說:  開啟現代世界,讓蓮姐長長見識。

入V後還是12:0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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