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旦沾了雲龍老總的光,那你就不再適合做廣基接班人。”
說出這話,張百忍輕聲歎息。
“不過我確實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我和老總是單線聯係,我向他彙報過,我自己也曾經想過最後的法子。”
“最壞的結果就是,這個白手套部門永久的解散。”
“但,我舍不得。”
“於是,我還是想跟你碰頭。再試一試。”
“畢竟曾元青是世祖,你也可以借用他的名頭做大做強。”
“就在我要抵達天都城的第二天……夏老沒了。”
“當我聽說曾家梵家和王家都要推你做總顧問的消息,我在當天就返回了澳島。”
“從那以後,你就被我排除在外!永久。”
金鋒喝了一杯普洱,嗬嗬笑出聲。
自己從未想到過,自己差一點就被張百忍選成廣基的接班人。
若不是張百忍親口說出來,自己都不敢相信。
張百忍說得沒錯,自己一旦沾染了曾家的光,一旦做了山海地質隊的副隊長,那自己就不可能再做白手套。
這是基準的鐵律!
在那些風起雲湧的浩劫年代,英雄不論出身。但到了現在,想要異軍突起,談何容易。
就算做大做強,也要麵對張百忍所說的站隊的艱難抉擇。
就像是以前的自己,始終都靠著聖羅家族。哪怕聖羅家族曾經出賣過自己。
這些都是規則之下所必須承受的代價。
又有幾個人像自己一樣,敢打破這個規則,成為這規則的製定者,最後又淩駕在規則之上。
“廣基在神州和你初見,他對你印象極好,生了要讓你做接班人的念頭,也跟我講過。但我沒同意。那時候的你已經化龍且身兼要職,不是我要找的人。”
“為此我們倆還吵了一架。那是他第一次頂我的嘴。”
張百忍又點上煙,連著喝了好幾口茶。
“龍虎山你和李家反目,廣基在張徳雙點名下被迫做了見證人。那時候的廣基被天下人知曉。他的根底被有心人拿著放大鏡的查找。”
“他的老底子被翻了出來。很是經曆了不少的危難。好在我們都應付了過去。”
“隨著你越做越大,越來越強,廣基意識到我說的是對。憑借子龍鎧,他和你的關係日益交好,他請你辦的事,你也從未推脫。”
“當時他手裡握著萬億資金,更可以申請更多的資金供他調度。”
“但他的處境非常危險。在他的要求下,我們開始轉移資金和其他物品。”
“你的諦都山銀行成立,他在第一時間把所有資金全都轉移到你的銀行。也購買了你的不少股份。”
“這些,都是我要求的。”
“原本我打主意讓他遁隱幾年時間,等待機會再出來。但是,他在上個月卻是突然失蹤。”
“廣基失蹤,我們心急如焚。我們害怕他會說出其他事情。我們滿世界的發動人和關係尋找他。就差沒請你出馬。”
“二十一天前我們接到了消息。所以我們不惜一切代價要把他救回來。”
“無論死活。”
耐心聽著張百忍的話,金鋒露出最深的痛。
深入他人禁區作戰,這本就要冒天大的風險,哪怕是大鐵頭那鑽石腦袋都得掂量斟酌。
“廣先生,當得起這份榮譽!”
金鋒聲音沉穆:“他絕對的當得起!
“那些敵人又是誰?大毛、還是其他人?”
張百忍直麵金鋒,漠然點頭。
金鋒不再說話,低垂眼皮連著抽了三支煙又頓了半響才輕聲說道:“廣先生的家人怎麼安排?”
張百忍低著頭輕聲細語:“他沒有家人。”
“我聽他說過他有老婆。”
“你看過潛伏吧。廣基的老婆都是我們安排的。”
金鋒嗤了一聲,腦袋昂起,右拳砸了桌麵一下。傳入張百忍耳內,不亞於驚天冬雷,炸得張百忍咬緊牙關,不敢再看金鋒。
過了幾秒,張百忍低低說道:“我也沒有家人。”
“乾我們這一行的,真不能有牽絆和牽掛。暗戰無處不在,我們做的,和其他明麵上的,完全不一樣。”
“打法也不同。”
“就一個宗旨,護我祖國,壯我神州。”
頓了頓,張百忍靜靜說道:“我們和你都是殊途同歸!”
金鋒輕聲回應:“野人山大戰之後,廣先生來看我,對我念了一句詩。鵬北海,鳳朝陽,又攜書劍兩茫茫。”
“最後他還說了一句,但願和我一輩子都是朋友。因為做我的敵人,太難。”